他咽了下喉嚨,眼神純粹熱烈又明朗,腦袋一點點的,往下湊下來。
夏梅茵閉上眼睛。
耳邊風聲停止了,灌木叢間的蟲鳴聲也消失不見了,唯剩緊張而粗重的呼吸聲。
兩人的唇輕輕地觸碰在一起。少年人第一次親吻總是青澀的,嘴唇印着她的嘴唇,霎時間沒了動作。
他專注地,直勾勾地凝視着她,她也在等待他進一步攻池,然而下一秒,唇瓣分離,沒了後續,夏梅茵眨眨眼,他隻是親昵地用鼻梁拱了拱她的鼻尖。
這就……草草了事了?
夏梅茵眼底映出濃濃的不滿。
路遲青當然不會就這樣完事,他再次嘗試吻上她的唇,滾熱的唇瓣嚴絲合縫貼合在一起,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撬開她的齒關,濕潤的舌頭滑了進去,就像來到陌生環境一樣,舌頭有些手足無措。
路遲青想起管甯那個法子。前陣子回到南京時特地打電話請教過他接吻這事。
他咳了咳:“那個,問你個事。”
管甯電話那邊傳來遊戲提示音,語氣很平:“問就問呗,你這咳嗽半天了,怎麼,肺炎啊?”
路遲青差點挂斷電話:“滾。”他猶豫一陣,“就是想請教一下,親親有什麼技巧麼?”
管甯大吃一驚:“你開葷了?”
路遲青聲音冷卻:“我沒事的時候路邊找個狗練習練習,不行?”
“行行行,我沒吻過狗,隻吻過人,很簡單,你就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寫她名字。”
“拼音還是漢字?”
“dog吧。”
“想死啊?”
“逗你的逗你的,随便寫什麼,淺嘗辄止就拼音,情到濃時就漢字。”
……
起初在她口腔裡書寫夏梅茵三個漢字,毫無章法的搜刮着,最後适應環境,熟能生巧揪着那個柔軟的小舌用力地吮吸舔砥。
接下來,他的舌頭又活泛了起來,開始變本加厲,蠻橫地,狂熱地投入到潮吻之中。
夏梅茵如一艘抵擋不住冰山的泰坦裡克号沉淪海底,她後仰着脖子大張開嘴唇迎合他,露出脖頸一片白,雙手自然伸過去抱住少年勁瘦的腰身。
輾轉磨合多番,兩人氣喘籲籲放開彼此,又情意綿綿望着對方。
見她緊抿着唇,他用指腹抹了抹夏梅茵的唇珠,兩人都有些臉紅如棗。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這個長達兩分多鐘的初吻,在日落之前格外浪漫也格外甜。
路遲青頭抵着她,緊緊擁抱,深情地想,在九月二十九号傍晚六點十六分夏夜,他吻上了生命中最愛的女孩,什麼都擁有了。
他死而無憾。
暮色已經四合,維港燈火如燃燒的烈焰,将整個天穹映白。
路遲青松了勁兒,跳下來,潇灑落拓,彎腰撿起她的高跟,吹吹不存在的塵灰,給她腳丫子套上:“走,哥哥帶你兜風。”
跑車開到彌敦道,經過一家婚紗店,夏梅茵兩眼發光,一直扭着頭往後看去。
路遲青随她視線對上:“怎麼了?”
夏梅茵一臉興奮:“你有沒有看過天若有情?”
“看過。”
“華弟為了給JoJo穿上婚紗,扛起垃圾桶砸櫥窗的情節還記得嗎?”
“記得。”
“取景地就是這兒。”
路遲青收攏手指,眉棱一跳,想了想,倏地停了車,緩緩倒回去,道:“下車看看。”
夏梅茵笑着推開門,一路小跑過去,綠色裙子在昏朦夜色中美麗到不可方物,她仰頭站着,美神婚紗四個門牌在夜色中閃爍。
她就像個美神,路遲青走過去,心想。
兩人站在落地櫥窗前,裡面人偶模特的婚紗早已換成新的,抹胸長裙,上面有很多朵刺繡玫瑰。
路遲青在她耳邊調笑,指了指身後的垃圾桶:“要不我也給你砸一個?”
夏梅茵哭笑不得:“看見巡邏警察了沒,他們會把你拉走。”
他倒挺認真:“為博佳人一笑,值得。”
“你傻啊。”
路遲青眼裡滲出光,霓虹燈的光彩也映入其中:“想穿嗎?”
夏梅茵愣了愣,笑得青澀純美:“你不會真的傻吧,那是結婚時才能穿的。”
他聳聳肩,單手抄兜,漫不經心說着:“有什麼區别,婚紗不也是一條裙子麼,誰規定非要在特定場合才能穿,婚紗如果有嘴巴,它一定會反駁說,我是自由的,想怎麼穿就怎麼穿,讓一條狗穿都行,梅茵,聽我的,穿上。”
在他的慫恿之下,夏梅茵竄起來啵兒了一口,點頭說好。
拉起他的手跑進店裡。
婚紗出乎意料的合身,和她腰間的珍珠腰鍊交相輝映,白色也很襯她氣質,膚白貌美的底子怎麼穿都是大美人。
路遲青差點看呆了,坐在沙發愣了很久,很久。
兩人走出婚紗店,夏梅茵搶過他車鑰匙:“我開,讓你體驗一把本小姐的車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