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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糊塗仙|大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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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夏梅茵回到姑姑家,聽說她回香港不久,姑姑就把爺爺奶奶接回來一起同住,方便好照顧老人。

“送你。”路遲青起身撈走茶幾上的車鑰匙。

“不用。”夏梅茵搖頭,“我打車就好,你不是說下午要去見客戶?”

“送你和見客戶并不沖突。”路遲青親了親她的臉頰,又摸一把她頭,他彎腰站着,她則坐在沙發,又寵又爹系。

“喲喲喲,真肉麻哦!”孟縠出現的十分冒昧,扁扁嘴将頭偏過一邊,語氣陰陽怪調,林黛玉附體,“美了你們,慘了旁人!我這人,恐怕天生就是吃狗糧的命!”

“那你回避,眼不見心不煩。”路遲青側眸看他,眼底玩味炫耀之意深顯。

“唉,大抵是我的熱情太過熾熱,擾了你們的清淨。”孟縠爆改周樹人風,又問夏梅茵,“嫂嫂,神經病用粵語怎麼說?”

夏梅茵斬釘截鐵道:“靓仔。”

“你個靓仔。”孟縠罵他。

路遲青憋笑回了句:“多謝嗮。”

孟縠:“?”

路遲青送她到卿尹小區門口,這裡是一片環境幽靜,基礎設施健全的居民樓,綠植覆蓋率高,有人工湖,坐電梯上到八層樓,812門号前,路遲青按了按門鈴。

夏梅茵不知覺攥緊手心。

很快,門打開,一個七歲模樣的小孩探出頭來,黑葡萄般清澈的眼睛呆呆看了夏梅茵幾秒,忽然驚喜叫:“表姐?”

“小林子。”夏梅茵笑道。

“表姐,你回來啦!小林子想死你了!”林若秋抱緊表姐大腿,看到身後路遲青,又乖乖放開她的腿,跑去抱他的,聲音軟糯乖甜,“遲青哥哥好。”

“嗯,乖。”路遲青言簡意赅。

“你媽媽在家嗎?”夏梅茵拉過她肩頭,俯身捏她肉乎乎的幼臉。

“不在,媽媽在醫院陪外公。”

“爺爺住院了?!”夏梅茵一顆心倏爾跳到嗓子眼兒,“那奶奶呢?”

“外婆也在醫院,隻有我和哥哥在家。”林若秋眨巴着眼睛回答。

夏梅茵立刻轉頭看路遲青,他拍拍她後背說别擔心,然後給姑姑打電話。

電話裡,姑姑說爺爺前幾天咳嗽咳出血,就立刻上醫院看了,病情已經發展到很嚴重的地步,醫生建議住院觀察。

夏梅茵趕來醫院的時候,渾身顫抖不止,神經繃着,路遲青一路上說了很多話哄她,她一句都聽不清,心慌得不得了。

路遲青滿眼心疼,卻無能為力,無法替她分憂。

病房門已經早已打開等待她,夏梅茵火急火燎沖進裡面,一眼就看到躺在白色病床上憔悴得快要認不出模樣的爺爺。

夏梅茵渾身血液凝固住了,她一生中,為數不多無條件愛她的最好的親人,多年不見,如今以一種痛苦的樣子重逢,鼻子插着氧氣管,直伸進喉嚨,穿過支氣管,抵達早已衰竭的肺裡。

“梅茵?”奶奶老皺的淚眼朦胧不已。

“奶奶,爺爺他……”夏梅茵看着奶奶,嘴唇劇烈抖動,音節都破碎了。

“你爺爺沒事,你終于回來了,我們兩老頭等你等了好久哇……”奶奶喜極而泣。

“是我,我回來了,梅茵回來了。”夏梅茵緊緊抱住奶奶,她已白發蒼蒼,找不到一根黑灰的發絲了,抱住她的時候,消瘦的衣服裡似乎隻包了骨頭,捧着她的手很輕,沒有重量,輕若一朵輕輕一吹就散開的蒲公英。

床上的老人慢緩睜開薄若細紙的眼皮子,好似那不是睜開的,是被什麼東西蠻勁兒掰開的,先是左邊,然後是右邊。

爺爺微微張着嘴微弱呼吸着,看到夏梅茵,眼神動容與欣喜交錯,一瞬間老淚縱橫,低喃發出嘶啞老舊的聲音:“乖孫啊……”

這一叫,夏梅茵眼淚不受控制地沖出眼眶,心口最柔軟的地方狠狠觸動擊潰。

她趴在床沿,流着淚:“爺爺,我在。”

“爺爺……等你好久了。”他輕輕拼湊出這麼一句,她還是聽到了。

“對不起,讓你們等了這麼久。”夏梅茵捉住他枯瘦如柴的手,這麼一隻缺了一根大拇指的手,傳來淡淡的溫熱,與滾燙的淚融合在一起。

夏爺爺斷斷續續地笑了:“爺爺不怪你……爺爺沒怪過你,梅茵啊……你過來,靠近爺爺……”

夏梅茵抽吸鼻子,把耳朵湊過來。

當他說話時,聲音十分微細,教人聽了,産生殘燭在風中搖曳的感覺。

她聽見爺爺似乎在用光生命末尾的最後一絲氣息,輕聲說:“你還認我這個爺爺,回來看爺爺,爺爺可以放心走了。”

夏梅茵崩潰大哭起來。

原來他知道,他知道自己不是他親生孫女。

爺爺再次閉上了眼睛,說了這麼多話,似乎真的已經花費他所有力氣和心神。

這時護士走過來記錄心跳,看了眼夏梅茵忍不住開口:“病人現在要安靜休息,家屬最好不要簇擁成堆。”

路遲青抱起夏梅茵,說了句乖,别哭,用指腹抹幹她的淚。

姑姑也過來安慰她,“梅茵,我們出去說吧。”

出來走廊的凳椅上坐着,路遲青沒呆多久有事先走,這裡隻剩下她和奶奶,還有姑姑三人。

冷白的走廊凄清冷寂,看不到生命力和希望,走廊盡頭的玻璃窗外是白茫茫的冬霧。

“我和老爺子早就知道你不是我們夏家孫女了。”夏奶奶握着她的手說。

“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喉嚨哽咽。

“你八歲那年。”

“這麼早就知道了?”夏梅茵徹底震驚,對上奶奶慈祥悠遠的目光。

奶奶粗糙皺巴巴的手指一下一下撫摸她的臉頰,到耳垂,溫柔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們怎麼知道的?”

“……嗯。”

“我們夏家所有人都對海鮮過敏,壽安,你姑姑,我和你老爺子,都碰不得海鮮,八歲那年你吵着說要吃龍蝦海蟹,那時我們就猜出來了。”

夏梅茵心口重重撞了下,她快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她艱難喘了口氣,嘴唇發幹:“那你們還願意收留我,疼愛我,撫養我?”

“傻孩子,難不成把你趕出門呀,你這麼小一個,就被送來這個遙遠的地方,奶奶怎麼舍得讓你流浪,你叫我一聲奶奶,我心都化了,奶奶最大的心願就是要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夏梅茵已經泣不成聲,喉嚨沙啞,眼淚模糊了一切。

“你回白家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找爺爺奶奶,以為你不認我們了,不認也好,你生來就是富貴的,隻要你幸福,我們也心安,你爺爺這些年肺疾越來越嚴重,算命先生說活不了多久了,過不了這個年了,我還想叫遲青給你捎電話,跪下來求也求你回來見老爺子最後一面,那是他死前夙願,他為了等你吊着最後一口氣支撐到現在,現在你回來了,他最後的心願了了。”

“别哭,孩子,人都是有命數的。”奶奶無比愛憐地拂走她不斷湧出的淚珠,她哭起來很兇,怎麼都停不下來,在她眼裡像極了小時候摔倒喊疼又長不大的小姑娘。

“奶奶……對不起,我太懦弱了,這幾年我一直在逃避,逃避這個真相,我不敢回來面對你們,我害怕你們不要我,怪我不是夏家人,是我太懦弱了,我應該早點回來的……”夏梅茵已經哭成淚人,帶着濃濃的鼻音。

“十多年的感情,怎麼會不要你呢,你永遠是爺爺奶奶最疼愛的孩子。”奶奶輕輕抱住她,像小時候她喝中藥苦出眼淚時一邊擦拭她的淚一邊把她抱在腿上輕輕搖晃,可惜她現在已經老了,不中用了,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她窺見死亡的軌迹,而梅茵的生命還很鮮嫩,還有很長的路沒走,可她已經無法把她抱起來放到腿上坐着。

不過還好,小時候沒少抱她,背她,逗她玩兒,這就足夠了。

她擁有過了,也看到了她健康長大。

還有什麼遺憾呢。

從醫院出來,夏梅茵眼睛又紅又腫,等電梯的間隙,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那個女人從去往婦産科的電梯出來,身邊男人寸步不離守着她。

注意到這道炙熱滾燙的視線,劉新晴這時也慢慢擡起頭來,錯開來來往往的肩膀,目光駐足在她身上。

劉新晴瞳孔縮了縮,眼底很快泛出細微波瀾。

兩個人隔着十幾米的距離,在冷白熙攘的走廊相見。

恍如隔世。

“梅茵?”

溫柔平淡的聲音令她緩慢眨了眨眼,夏梅茵回過神來,微笑,主動上前:“好巧。”

“你怎麼會在醫院?”

“爺爺住院了。”

“夏爺爺他身體怎麼樣了?”

“這次病的有點重,不太好說。”夏梅茵歎了歎氣。

“别擔心,夏爺爺一定會沒事的。”劉新晴安慰幾句,在她的學生時代,夏爺爺曾給過她缺失的溫暖,當聽到住院的消息,心口抽緊了一下。

“嗯。”夏梅茵點點頭。

劉新晴露出一抹靜淡的笑來,對男人介紹道:“她叫夏梅茵,我以前的好朋友,梅茵,這是我丈夫,叫段忱司。”

夏梅茵快速整理情緒,颔首:“你好。”

段忱司也颔首:“你好。”

他是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眼底有顆淚痣,一雙桃花眼無比多情,是那種網絡一抓大一把的長相,身材較對而言看起來瘦弱,常年不鍛煉的細闆身材,穿上西服又恰好中規中矩,别有一番清味,對于夏梅茵這種臉盲的人來說,放在人群中算不上出衆耀眼,和活在濾鏡下的網紅臉沒什麼兩樣,妝束雷同,有股濃濃的炫示賣弄之味。

看了沒幾秒,她淡淡收回眸,又聽見劉新晴用一種刻意維持舊日親近的語氣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夏梅茵目光往下,落在她輕放在肚子上的手,“你……”

劉新晴笑而不答:“這麼多年不見,有沒有時間叙叙舊?”

咖啡店開在醫院馬路對面的街邊,這裡頭十分安靜,音樂也慢慢吞吞的,隔絕了街外繁鬧聲。

劉新晴不緊不慢喝了口溫開水:“我要當媽媽了。”

夏梅茵默言,她其實能看出來,她的身上已經有了母愛的面相。

劉新晴緩緩開口:“梅茵,你變了好多,變得更漂亮了,自從你回去白家後,我們就斷了聯系,你說你這個人,真狠心,當年走的時候都沒有跟我和梅雨好好告個别。”

“身不由己。”她付之一笑,她隻能這麼說,現在來追究一個解釋已經沒有意義了。

“當時梅雨還跟我吵了一架,她說你這人心太狠了,不講情面,走也不說一聲,她氣了好久。”

“梅雨她現在怎麼樣了?”

“高考後,她分數太低,國内民辦二本都考不上,她爸媽又不想她讀大專浪費青春,就花了一大筆錢送她去美國留學了,我呢,考的也不理想,起碼有個二本混混日子,隻是上大學之後,我和她的聯系也漸漸變少,直到最後無話可說,我也是通過她朋友圈才窺探出一些生活軌迹,她在美國那邊玩得挺開心。”

夏梅茵沉默了許久,想起什麼:“我記得她當時有一個很喜歡的人。”

“沒錯,他叫裴煵,和路遲青是好兄弟,他們之間也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劉新晴默了默,又歎了口氣。

“什麼過往?”

“說來複雜,這件事牽扯到四個人,同時也傷害了四個人。”

“誰傷害了誰?”夏梅茵心頭一驚。

“要從高三上學期說起,梅雨找裴煵表白,毫無疑問他拒絕了,當時很多人都在傳裴煵喜歡上一個同班女孩,叫葉聆冬,從北京轉學過來的,兩人互生情愫,很快就在一起了。”說到這裡,劉新晴停頓須臾,笑了笑說,“葉聆冬有一張天生漂亮的臉蛋,她長的像個天使,特别是那一雙眼睛,清冷又孤世,人又總是淡淡的,什麼都不在意,很快以樣貌出衆成為校花,裴煵可以說是對她一見鐘情,他費了好大勁兒才追上她,追到手後,裴煵變了個人似的,用盡全力讨好這個女孩,對她好到天上去,就沒見過對哪個女孩熱情成這樣,全校都知道他十分寵愛她。”

“葉聆冬……”夏梅茵低喃這個名字,不知為何地,單念這個名字,一種淡淡的傷感随之而來。

這個名字,讓人想起南京凜冬白雪,孤寂凄美。

“梅雨知道他們在一起後,心情很不好,情緒也很差,她無心學習,每天看着他們成雙成對出入校園,她妒火中燒,在背後做了很多小動作拆散他們,裴煵發現了,他當着衆人的面說了不好聽的話,讓梅雨顔面掃地,從此,梅雨報複心更強,她恨葉聆冬,她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調查到葉聆冬的身世,包括葉父葉母洩露國家機密入獄,她在網上散布出去,一夜之間全校皆知,葉聆冬最後受不了流言攻擊,在高三下學期開學那段時間轉學了,她跟裴煵提了分手,兩人就此陌路。”

“梅雨怎麼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夏梅茵心中升騰起一陣怒火,葉聆冬她做錯什麼,被她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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