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今天說想來幫忙算卦,可沒有一個認真聽完你的卦象。”明耽末揉了揉時澤未的頭。
女coser沒有留意到,手機裡那張三人的合照,逐漸褪色,最後僅剩了自己一人。
“算卦而已,本來就隻是聽個樂子,每個人想聽的都隻有自己内心想要的那些話,真講出來了就不樂意了。”時澤未再次整理小攤上的各種八卦羅盤。
他剛想再吆喝一句,被明耽末攔下了。
“今天不會再有人來算命了。”
時澤未笑道:“可我偏偏還要算。”
“真不知道你哪學來的這種固執。”明耽末長歎一口氣。
“無始無終,無窮無盡的沙之書,聽說過沒有?”時澤未問道。
“是篇短篇小說吧我記得?主角從一個推銷員那裡買下了一本頁碼無窮無盡,且沒有順序的奇書,最後他将這本書藏匿于圖書館中。”明耽末回憶道。
時澤未點了點頭:“正是,在打開這本書前,誰也不知道其中無限的可能性,在打開後,又會被其龐大的内容量吓退。可不正是這樣?求索求索,不正是為了在這片無邊無際,無依無靠的未知數中探明真相?”
“拗不過你。”明耽末見勸告無果,繼續在一旁煮着涼茶。
一陣風卷過,地上的塵土揚起,盡數落在明耽末煮茶的鍋中。
他并未惱怒,隻是運用着術法将沙塵盡數剝離。
“西比爾開始行動了,你不去宣誓主權嗎?”
時澤未雙手環胸,像是賭氣道:“我要和她争什麼?争所謂的預言家身份嗎?”
“她手裡可曾經拿了那件東西。”明耽末提醒着時澤未,“如果有它的存在的話,你就不得不出手了,不過現在看來是已經沒有了。”
“靠着别人的東西來預知未來,真是可笑。”時澤未擦拭着羅盤,“不過現在倒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時澤未剛剛擦完的羅盤上又沾上了沙礫。
“沙化已經開始了啊?”時澤未不耐煩地再次擦拭着羅盤。
腳邊的塵土飛揚,路過的行人匆匆忙忙都隻顧着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腳邊突然多出的塵土。
女coser在逛得差不多了後,就心滿意足地走向了地鐵站,在等待的途中一張張整理拍下的照片。
“嘶——”身旁突然經過一個老婆婆,她身上有什麼東西不小心紮破了她露出的手臂。
她轉身一看,可是地鐵到站了,擁擠的人群讓她根本看不到老婆婆的去向。
她隻能自認倒黴,随着人群擠上了地鐵。
流出的鮮血幾乎就要弄髒她精心準備的c服,她剛想從包裡翻出紙巾,一雙帶着手套的手就遞過來一塊手帕。
“擦一下吧。”
她擡頭看向那個好心人,連忙道謝道:“真的很謝謝你。”
好心人的五官極為立體,隻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低下了頭。
今天出門真是看到了不少帥哥美女,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最近記得要小心,小心一切沙子。”好心人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和手帕,聽得女coser莫名其妙的,然後好心人就去了下一節車廂。
不管了,還是準備美美地發圈曬今天的神圖吧。
地鐵到站了,女coser快步走出站,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一進房就是一股濃烈的發膠氣味,她捂着鼻子打開窗戶通風散氣。
屋内擺放着成堆的頭模與假發,她靠着這些技術在網上還小有成就,網店生意還不錯。
隻是做毛娘就這一點不好,發膠的味道實在太大了。
她脫下c服,倒回自己的床上,把這一天的疲憊都全部褪去。
洗個澡就準備去睡覺了。
不過今天那個老婆婆還是讓她有些生氣,她翻出藥箱包紮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洗澡還得注意不能沾水,那個老人家怎麼就這麼沒素質,連句道歉都沒有就消失了。
她走進浴室,習慣性地反鎖上了門。
熱水沖洗掉了一身的疲憊,她順便拿起放在防水袋裡的手機,翻看着今天收到的委托單子,順便看了看最近東區的活動安排。
今晚估計又得加班加點了。
她苦笑着擦幹了身子,打起精神又要準備工作了。
拿起卷發棒,對着那一堆誇張的假發造型就是琢磨。
在女coser認真工作之際,她沒有注意到窗戶外越來越大的風,裹挾着沙塵吹到室内。
沙礫細小難以察覺,它就這麼一點點地沾到女coser還未幹透的頭發上。
卷發棒的高溫将假發一點點做成例圖上對應的樣子。女coser則也格外有成就感,如此誇張複雜的假發她還是頭一次完成,她拍下照片發給客戶等待着回複,随即便将卷發棒放至桌上。
風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