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回不去就要一直頹廢下去?
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堕落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懲罰,沒有追求的生命是無意義的虛度,劉徹當然不會這樣。
他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和過于耐得住折騰也能折騰精神狀态,幾十載的人生,有沉溺于享樂的時刻卻沒有停滞不前的時刻。
而一段激情的關系則能給他鼓勵,不過他卻失去了主宰一切的能力。
有人要立王後了,上書請立這事兒大概率還是劉徹的任務。
不過樂不樂意的,劉徹還是辦好了,畢竟這個本身就是不可避免的,哪有君主不立後的,又哪有政治聯合不許諾别人一點好處的呢。
政治聯姻這事兒,他熟,況且華陽太後看起來倒比他若幹年前的那位嶽母來的謙遜。
華陽太後是個懂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兒的人,這點從她當年請立子楚的時候就展現出來了。
如今她人老了,心智卻更加精明,之前平定叛亂,她身後楚系勢力也盡了一份力,而在宗室邀功,不韋與趙太後添亂的時候,她保持了靜默,立場上也相對中立。
她希望能在不讓嬴政不快的情況下拿到她想要的回饋,所以她選擇在一切歸于平和的時候提出自己的想法。
“祖母。”嬴政給華陽太後行了一禮。
羋夫人也在此,她起身見過嬴政,華陽太後看着他們,笑言:“都快坐吧,哪有這麼多禮數。”
二人應答後,依次落座。
今日是正是王給祖太後請安的日子,母親已經被趕出去了,能在這個祖母這兒做的到位一點也少些閑話,畢竟人生在世,誰還能完全不顧及面子。
三個人就這樣交談着,突然,華陽太後把話提引到了嬴政身上:“王上啊,你現在已經及冠,有些事該考慮了。”
華陽太後話語的指向性很明顯,嬴政自然給她說出後話的機會:“請祖母明示。”
“你該真正成家了,立後之事該擇日提上日程,也不拘什麼身份,為人賢良即可。”
華陽太後笑的溫柔,語氣也慈愛,看着很像是真操心孫子的大事,但嬴政知道其實自己隻有一個人選罷了。
不過他也沒打算不給華陽太後這個面子,況且秦楚聯姻頻繁,都已經習慣了。
今天華陽太後既然主動提了,嬴政也就順勢應了下來,“孫兒早已有了人選。”說着,他把目光轉向了身邊的羋夫人。
“夫人入宮多年,為人賢良沒有行差踏錯半步,論關系又是祖母的侄孫,我想王後的位置她是擔當的起的。”
華陽太後的笑容加深了,嘴上還是謙遜,“她真行嗎,你可不要因為老身勉強。”
“祖母多慮了,夫人自然是好的。”
華陽太後點點頭,“既然你已有了決斷,那我就不多幹預了。”她轉頭看了還在發呆的羋夫人一眼,說:“還不快對王上謝恩。”
此刻羋夫人才如夢初醒道:“妾謝過王上恩典。”
嬴政親自扶起了她,“起來吧。”
面對這巨大的恩典,羋夫人心裡有些不安,但王後的寶座和随之而來的權利卻讓她不得不開心。
對于男子,入了朝堂說不想出将入相得君王青眼是假清高,一樣的,對于女子,入了宮說不想登上王後寶座也是騙人的話。
無欲無求,就找個深山老林藏起來避世算了,何必裝腔作勢呢。
羋夫人表情變幻,她的心思很好懂,人也容易滿足,這或許就是嬴政立她的原因。
于是第二日朝堂,劉徹等人就上書言其事,主話的還是劉徹。
于是衆人都瞧着這個傳言中與王關系暧昧的茅焦大談立後,心裡則想:這真的合适嗎?
答案是,沒什麼不合适的,起碼劉徹那個令書就起草的不錯。
“朕聞為聖君者必立後,以承祖廟,建極萬方,夫人昔承明命,虔恭中饋,賢良端莊。宜正中宮,以奉宗廟。是以追述先志,不替舊命,使使持節授王後玺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