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好容易跑上了山坡,越女剛把氣喘勻,就忍不住感歎,“可算甩掉他了。”
對于周犬子,她是真喜歡不起來,也不想要他的追求。
因為此人實在是既幼稚又無禮,壓根兒就不懂怎麼追求人。平日裡,周犬子對她是好聽的話一句不說,好看的物什一個不送,始終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仿佛能被他喜歡上是什麼天大的恩賜似的。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長得也不好看,越女隻喜歡英俊的,對他實在看不入眼。
總而言之,被這麼個男人糾纏着,越女簡直煩不勝煩。可周氏夫婦對她很好,她又怎能全然不顧及長輩的面子。
有時被纏得煩了,越女都想痛哭一場發洩發洩,但到底不是小孩子了,做不出這樣丢人的舉動,無奈之下,她隻能暗自安慰自己,等搬走後,就能擺脫這一切了。
有道是烈女怕郎纏,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背後,到底藏着多少無可奈何,除當事人外,沒人知道。
越女坐在樹邊的大石下歇了一會兒,待到力氣恢複,就又指使着自己的兩條腿向倉屋的方向走去。
倉屋是她父親蓋的,用來儲存糧食和獵物皮毛用。隻是随着越父年紀增長,腿腳也越發不靈便,爬山就爬的少了,久而久之,這儲物倉就成了獨屬于越女的秘密屋。
前段時間接連的大風大雨吹壞了倉屋的屋頂,越女惦記着自己的那窩小兔子,就到處尋人幫忙修繕,在四處碰壁後,終是找到了一個願意幫忙的人。
這個人就是慶轲,修屋頂也是他與越女相識的開端。
“隻是這樣?”嬴政的語氣裡含着一絲懷疑。
慶轲眨了眨眼,“不然呢。”
“你以為有什麼?”
“抱歉,我……”嬴政有些難以啟齒,他醞釀了一下,道:“我總以為那姑娘應該是仰慕你的。”
他的措辭很委婉,但說的卻是事實。
這點慶轲也看出來了,不過他沒放在心上,“少年人嗎,就喜歡長得好看的,誰少時不是如此呢?你長得也算不錯,越女要能常見得,說不準就改仰慕你了。”
嬴政聽完瞥了他一眼,道:“少說這種話,你大可以自戀你的,不必扯上我,我給那孩子做父親都夠了。”
“父親?”
慶轲皺了皺眉,好半響才想起來這人都年過而立了,确實足夠做十五六歲少年的父親。
不知為何,想到這個,他的心裡竟無端泛起了一絲微妙的不爽。慶轲試圖追尋這奇怪情緒的來源,卻一無所獲。最終,他隻能把這莫名的感覺歸咎于一個牽強的理由——他嫉妒蒙毅比自己年長成熟。
男人的嫉妒心真是太可怕了,他暗暗檢讨着自己。
坐在他身邊的嬴政自是不知他在想些什麼,隻瞧他一會兒擰眉,一會兒磨牙,像有那兒難受似的,給人一種十分隐忍的感覺。
出于禮貌,他關心地問了句,“你怎麼了,牙疼?”
“咳、咳。”
慶轲被他的話弄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嗆到了。嬴政立刻出手,好心地拍着他的背幫他順氣,過了好一會兒,咳嗽聲才平息了下來。
見他好了,嬴政想着幫他弄口水,剛要起身去找,就被攔下了。
“别,我先順順氣。”慶轲撫着胸口道。
嬴政依言停下了動作,轉而關切地注視着慶轲,這讓慶轲莫名感覺他還蠻……賢惠的。
天!
慶轲甩了甩頭,警醒自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不過他這一會兒一個突然的動作,連起來看就像傻了一樣,看的人膽戰心驚。
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呆了會兒,良久,慶轲問道:“你說你能給越女當父親了,那你自己的孩子呢,有多大?”
這種拉家常似的話題讓嬴政有點無措,他頓了頓,道:“長子已有十五了。”
長子……那就是還不止一個兒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