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火燙到了一樣,嬴政小幅度的顫抖了一下。他感覺不是很舒服,可在掙脫和保持現狀之間,他哪個都沒有選擇,而是選擇了回抱。
這兩個男人跟對交頸鴛鴦似的相擁,暧昧且不合時宜。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不對勁,但就是能騙自己這不過是他們之間友誼的體現。
恰逢死士來尋主,剛進門就看見這情景,便立刻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不敢催促。
二人就就這樣安靜地擁抱了一會兒,直到雙方都覺得再這麼下去就會誤事之時才分開。
臨出門前,嬴政最後送了慶轲一個禮物,是一把匕首。
慶轲将匕首接到自己手中,問“為什麼給我這個?”
嬴政沒有正面回答,隻說:“你收着就是了,何必多問。”說罷,他轉身離去,高大的身影就這樣遁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慶轲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囑咐他走山路時不要點火把照明,這樣容易被發現蹤迹。
可是轉念一想,蒙毅的仇家應該已經被他的人控制起來了,而那些燕國來的危險的人物主要想追捕的人是自己,沒有自己在身邊,他其實會更安全。
說來,自己想東行,蒙毅想西還,自己欲南下,蒙毅欲北上。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最終得分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他們是在黑夜中重逢,現在天亮了。
日出東山,高懸于天際,随着時間的推移,它的金光漸盛,一點點地照亮了世間萬物。
慶轲在天還隻是蒙蒙亮的時候,就動身下山往劉翁家去,等到了家門口,已是日上三竿。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了眼前那扇門,果然,裡面站着的是一位故人。
“慶卿,我終于又再見了。”說話的是田光,他正微笑着,神情慈善的仿佛一位見到愛弟的兄長。
慶轲沒有閑心同他虛與委蛇,他在來前就已經設想了許多種可能,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比他所設想的所有情況還要壞上幾分。
他冷冷質問道:“劉翁和越女呢?”
田光神情晦暗,“他們都很安全,而能不能一直安全下去,還要看慶卿你。”
慶轲沒有廢話,直截了當道:“現在就讓我見劉翁一面。”
“當然。”田光神色自若地引他前去,“跟我走吧。”
慶轲心裡明白,這一走,就是踏上了回燕國的路,這代表着他此前所做的所有掙紮都是白費力氣,他終究違抗不了強權,亦或是,天意。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他這個無名之人又算的了什麼。
正當慶轲内心沉郁之際,遠在千裡之外的太子丹也是愁眉不展。
他的手裡也握着一把匕首,那是舉世聞名的鑄劍大師徐夫人所鍛造的神兵,削鐵如泥,鋒利無比。
刀刃上淬了毒,太子丹已命手下用它殺了兩個人開刃,果然見血封喉。[1]
太子丹決心以此利器作為刺殺秦王嬴政的工具,現在隻等匕首的真主歸來,就可以發揮它最大的威力。
他一定要用這把匕首直取秦國的心髒,若是不成,他也願賭服輸,甘願用自己的命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