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裝不認識您,隻是怕程總誤會我們是朋友,讓你為難。“
“還能撐多久?”孟宴臣并不接她的話。
“……最後一周,手上三條線同時丢了貨,華昇的線出問題不奇怪,但是華星的也出問題了,我來公司的時候查了所有管理層,還是有他們的人沒找出來。連我自己找的一個粼川市的公司也出了問題,那個公司跟華昇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知道該相信誰。除了國坤,我不知道還有哪裡是華昇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保險賠償拿到了?”
“還沒有,我覺得不會太順利,貨運出事前我們剛跟對賭公司提前補充簽訂了第一階段的延期合同,這幾年賺的大部分都履行合同用了,我隻留了周轉用的錢。但是還有貸款,這周貸款批下來,不會耽誤給你們公司錢的。”
孟宴臣都沒來得及打斷她,就聽她彙報工作一般把公司情況挨着報了出來。
“這是你們的商業機密,不要随便告訴别人。”
“我知道,我又不傻,孟總,您幫過我很多次了,我必須坦誠地告訴您和我合作的風險,向您保證這些隐患不會發生。”
“如果貸款下不來呢?”
“貸款……我們已經跟銀行走了大半流程,隻等放款了。”華衿有些茫然。
“如果下不來呢?”
華衿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她回想起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提前補充簽訂延期對賭合同讓公司的現金流一下緊張起來,接着運輸三條線接連出事,保險卡住了資金,為了躲過那隻手,她到國坤的地盤尋求幫助,隻要拿到貸款,她就能喘一口氣。
但如果拿不到呢?
在她放松了警惕的最後時刻,這是置她死地的最後一劍。
“……那我就去聯姻。一個月前,他們給我介紹了一個聯姻對象,我拒絕了。”
孟宴臣也沉默了,剛回國就表現得鋒芒畢露而不受掌控的華衿,拒絕家族聯姻的傲慢,給她一點教訓,也許是這一切的起點。
華衿也想明白了,她挺直的脊背微微彎了下來,垂着頭,好像接受了她摔的這第一個跟頭。
“你既然知道來國坤尋求幫助,或許國坤可以送佛送到西。”孟宴臣倒不是覺得華衿有什麼不同,雖然不像父母那樣厭惡華家人和李家人,但也對他們不厭其煩,樂得有人給那家人添堵。
又或許是他善心大發,瞧不慣下作手段。
孟宴臣慢條斯理地喝着咖啡,等着華衿開口借錢。
華衿真的有點累,她覺得後腦勺鈍鈍發痛,聽到孟宴臣的話,有些遲鈍地想他是什麼意思。
華衿有些猶疑地開口。
“孟總,您是願意跟我聯姻嗎?”
孟宴臣一口咖啡嗆進了氣管裡。
看到孟宴臣咳得說不出話,華衿像突然醒了,她語速極快地道歉:“抱歉抱歉孟總,我說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還是非常感謝您,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合同拟好了,咦孟總您怎麼咳得這麼厲害,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程總探了一個頭進來
“我現在就簽,你們孟總沒事。”華衿風一樣竄了出去,拽着程總就走。
孟宴臣隻來得及看見她逃一般的背影和紅彤彤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