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衿擡了擡左臂,疼得蹙了蹙眉,雖然看起來還要養很久才能恢複如初,但好歹經過兩個月修養,她的左臂已經可以擡起來了。
這兩個月她也沒閑着,之前在國外辦了休學回來,她申請了線上教學,現在眼看時間要到了,卻一直沒時間學習,這兩個月正好補完了課程,她想把研究生的畢業證拿到。
孟宴臣也忙得不分晝夜。
他們每天隻有傍晚吃過飯有時間一起散步。
走在小區安靜的花園裡,華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
“我可能下個月要去學校呆一陣子,把論文和畢業的事情一起處理了。”
“用不用我陪你去?”
“你才沒時間呢,你能多睡一會兒我就謝天謝地啦。”
“也可以有時間。”
“算了吧,你去了還分我的心。我會盡快回來的。”
“那去之前先訂婚吧?”孟宴臣試探道。
“好,我有挑好禮服哦,過兩天運到燕城。”
“怎麼沒刷我的卡?我記得給你了。”
“我也有錢。”華衿挑挑眉,滿臉不服,繼而低聲誘惑道,“你要是不想幹了也可以撂挑子,我養你。”
她眼含期待。
“等結婚了吧,現在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給我畫餅,等我不幹了再抛棄我。”孟宴臣慢條斯理地擡手,擋開她沒注意馬上要撞上的樹枝。
“我是那種人嗎?”華衿大為吃驚,拽着孟宴臣就要走,“現在就去領證,我還能騙你不成。”
“現在民政局下班了。”
“那明天!”華衿眼神堅定。
“戒指還沒到呢,我們衿衿沒有戒指就嫁了,那怎麼行?”
“什麼戒指?”
“上次你說好看的那個。”
“你真拍回來了?”
華衿站在原地不走了,也不說話,定定地看着孟宴臣。
“嗯,怎麼了?累了嗎?馬上就到家了。”
華衿吸了吸鼻子,胡亂點頭。
“那我背你回去,小心點,别碰到你傷口。”孟宴臣轉身在她面前蹲下。
華衿用右手摟住他的脖子,但其實不摟也沒事,孟宴臣背得很穩,就是這個寬厚的肩膀,一步步把她從山裡背了出來。
“我買的禮服也很好看。”她在孟宴臣耳邊小聲念叨,頭發滑落,讓他耳根發癢。
“是嗎。”
他耐心聽着,每句都溫柔回應。
“而且我們是一個系列,可以當情侶款。”
“真好。”
“上面是刺繡的蝴蝶暗紋,你喜歡嗎?”
“喜歡。”
“我還想買個對戒,我們兩個帶對戒。”
“好,明天去挑。”
“禮服到了就訂婚吧,孟宴臣。”
“好。”
這是一個如他向華衿伸出橄榄枝那天一樣的夜晚,月光皎潔,夜色溫柔,他終于等到了想要的回應。
禮服和戒指是一起到的,孟宴臣被華衿拉着去看禮服,沒有告訴她戒指也到了。
華衿也沒問,非要在訂婚宴上帶他們一起挑的對戒。
兩套禮服真的很漂亮,雖然是常見色的黑西裝和白禮服裙,卻毫不低調,蝴蝶暗紋張揚而精緻。
他們的訂婚宴也盛大隆重,順便給李家人添堵,華衿和付聞櫻一緻同意也請了他們過來。
才開始沒多久,孟懷瑾和付聞櫻剛緻完辭,華禮珩扶着華天渺突然到場。
華衿有快六年沒有見到過華天渺了,剛出國時她不接華天渺的電話,後來他也不再打了,等到她回國,他又在山裡養病,不願見她。
華天渺其實還沒有孟懷瑾年紀大,看起來卻比孟懷瑾老很多,歲月和愁緒在他曾經英俊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痕迹。
華衿之前讓華禮珩告訴他,自己要跟孟宴臣結婚了,他隻說同意,給了她一張卡和一套首飾做禮物,并沒說要來參加她的訂婚宴。
現在他眼眶發紅,看起來有很多話想跟華衿說,拉着她的手看了許久,最後還是隻喃喃着對不起,拜托孟宴臣好好對她。
孟懷瑾過來請華天渺也說兩句,李令雅的弟弟李令堯跟着走來,熟稔地給華天渺打招呼。
華天渺卻一下緊張起來,推拒兩句,又說今天出來太久有些累了,讓華禮珩帶着他回去。
他走之前回頭望了望,女兒已經長大了,身邊有人眼含愛意與珍重地看着她,即使那是孟家的兒子,他也祝福他們。
華衿目送華天渺離開,蹙眉不語,不知道他為什麼匆匆離開,但知道注定與李家人有關。
手機叮的響了一聲,是華禮珩發來的信息。
【李令堯之前給我說不來參加,爸爸才答應過來。我會照看好他,不用擔心。】
華衿回了他一句好,收起手機,面上又挂起微笑。
宴會恢複如初,大家三三兩兩攀談,時不時有人過來敬酒祝福他們,孟宴臣全部擋下,一口也不讓華衿喝,大家也樂得灌他,沒人再勸華衿。
應酬了一圈,華衿看着人群中的李家人,笑意漸濃。
一個過來的都沒有,真是沉不住氣啊。
孟宴臣喝的有點多了,華衿把他推給肖亦骁他們幾個,扭頭要去找李家人。
孟宴臣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
“去哪裡?”
“找李令雅聊聊。”
“我跟你一起。”孟宴臣甩了甩頭想清醒點。
“不用啦,她還能欺負得了我?你在這歇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華衿塞給他一杯醒酒茶,摟了他一下,鬥志昂揚地走了。
李令雅正坐在一群世家太太裡,看見華衿徑直朝她走來,面色一變,往日陰影又在心中重演,她急急站起來走出人群。
待華衿走到她跟前,她優雅站定,大方淺笑道:“恭喜你,衿衿,你今天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