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李阿姨，今天玩得開心嗎？怎麼剛才看見我爸，也不來打個招呼？”
華衿滿意地看到李令雅的笑僵在臉上，笑意更甚，看起來跟她十分親近。
剛才華天渺進來，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
“華衿，你别太過分！你以為找到孟家做靠山就能萬事無憂嗎！”李令雅壓低的聲音裡滿含怒意，她憤怒的不隻是華天渺的無視，還有最近越來越不受控制的兒子。
“我沒有孟家做靠山，不也讓你妹妹去她該去的地方了？”
除了離她最近的李令雅，沒人看見華衿笑容裡的惡劣意味。
“果然是你！果然都是你！”李令雅聲音徒然變尖，她竭力壓低聲音，快要挂不住面上表情，眼裡流露出驚慌。
不知道華衿是如何做到的，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拔掉李家在華昇裡位高權重的釘子，卻看起來自然又無辜，讓人察覺不到她的下一個目标。
她下意識看向李家人的方向。
“不隻是我。”看着李令雅驚疑不定的臉，華衿帶着嘲弄的笑意愈深，“被家人視為恥辱的日子才過去幾年，你做了什麼就已經忘幹淨了嗎？”
“你家人為什麼在家族敗落之後想起了你？華家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是誰，愚蠢而不自知，引狼入室，還自以為華昇是你兒子的囊中之物。”
“他們知道後，華禮珩會是什麼下場呢？”
華衿撫上自己被披肩遮擋的左肩，輕聲蠱惑道。
“他知道了什麼，才會冒險找我結盟？”
“是不是在給我設定的結局裡，他也在其中？”
李令雅的額頭已經滲出細汗，華禮珩長大了，她管不住他，也不知道他天天在做些什麼，但華衿在褚山遇險，華禮珩第一時間就趕過去的事，李家人已經知道了。
李令堯來找她興師問罪，她雖找理由應付了過去，但她知道公司内部出了事，連她親妹妹也被帶走調查了，家裡的氛圍宛如山雨欲來，讓她不敢深想。
華禮珩回來之後她揪着他的衣領子怒罵，問他為什麼找人去救華衿時，他隻說了一句話。
“華家隻有姓華，才能是我的。”
李令雅當時沒聽懂他的意思，現在她懂了。
李家敗落之後向她貼了過來，重新得到家族重視的快感迷惑了她，讓她甘願當了五年傻子，放任李家鸠占鵲巢，還以為那是給她撐腰的後盾。
等華衿一敗，華家改名換姓，她沒有價值，又會被一腳踢開，回到曾經處境。
她的兒子，她的唯一依靠，更會成為李家的眼中釘。
所以華禮珩暗自周旋，企圖抗衡李家，甚至不惜找到華衿合作。
若是李令堯知道了華禮珩的反抗，如何對付華衿，也會任何對付華禮珩。
且現在華衿傍上了孟宴臣，讓李家忌憚，暫時收手觀望，恐動了她會遭受孟宴臣的報複。
可她的兒子無人可靠。
李令雅惶恐極了，她知道李令堯真的能做得出來，隻要讓他察覺到華禮珩的背叛。
“安杭不會再成為我們的阻礙。”
李令堯的話曾經給了她無限希望，現在卻如一柄劍高懸在她的頭頂。
華衿溫和地拍了拍李令雅的肩，感到她抖了一下，笑笑走了。
她剛才跟李令雅說的話真假參半，其實她不能确定李令堯會對華禮珩做到什麼程度，但先離間了李令雅，沒了她給華禮珩拖後腿，華禮珩也能過得更容易一些。
李令堯遠遠觀察了她們很久，待華衿走了才上前，看李令雅失态的模樣，他皺了皺眉。
“注意你的儀态，她給你說什麼了？讓你這副樣子。”
李令雅又一震，忙挺直脊背扯了扯嘴角，隻是臉色依舊不好看，她看着李令堯，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溫情。
“她又來罵我，還罵了禮珩，該死的，她倒是命好，傍上了孟家人。”她咬牙切齒。
“行了，注意你的形象，别給别人留話柄。”李令堯低斥道，笃定他這個沒腦子的姐姐不會有本事騙他。
李令雅看他走開，又神色如常與人攀談，臉沉了沉，提前走了。
肖亦骁三人在孟宴臣身邊啧啧稱奇。
他們雖然聽不見華衿跟李令雅說了什麼，但全程跟孟宴臣一起盯着那邊的情況，眼瞧着李令雅面色越來越難看，華衿卻笑容可掬，連眉都沒皺一下。
“啧，真厲害。”
“倒也不錯，沒人欺負得了。”
“宴臣，她平時對你也這麼兇啊？”肖亦骁扭頭問，那兩人也齊齊轉頭看他。
孟宴臣目光追随着華衿筆直的身影，勾了勾唇，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這也叫兇嗎，我覺得挺可愛的。”
訂婚宴結束後，送走了孟懷瑾和付聞櫻，想着兩隻小貓這幾天在醫院，不用回家照顧，華衿和孟宴臣也沒回她家，就近去了孟宴臣家。
她很少來孟宴臣家，進門左顧右盼，看見了很多自己送他的東西，把這個黑灰色調的家裡裝點得有了些溫馨意味。
“醒酒了沒？要不要再吃點什麼？”
華衿在他家廚房轉了一圈。
“沒事，不用，沒有喝醉，但是你要吃點東西，你今天都沒怎麼吃。”
“剛才吃了點心。”
“那怎麼能當飯吃？先去洗澡吧，我給你做。”
“我想吃速食。”
華衿知道孟宴臣會做飯，但是他們都勞累一天，不想再讓他費勁。
“行，知道了，去吧，有給你準備的睡衣，在我房間衣櫃裡。”
孟宴臣知道她怎麼想的，也順着她應下。
華衿吃了飯，趴在陽台上吹風，今夜晴朗無雲，星月明亮溫柔，她沒喝酒，卻感覺有些醉了，腦袋暈暈乎乎，忘記了一切煩惱，隻覺得此刻幸福。
忽然感受到一個帶着水汽的溫暖軀體靠近，孟宴臣圈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頸窩，手臂收緊，把她整個抱在懷裡。
“我今天很高興，衿衿。”
“很久沒有過。”
“想跟着你一起走。”
一個沉甸甸的指環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華衿低頭看自己的手，瞧了那戒指好一會兒，她那時隻是誇了一句漂亮。
“有戒指了，還是兩個呢，和我結婚吧，孟宴臣，就明天。”
她把手伸在臉旁笑着問，指上璀璨，不如笑容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