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2-平行時空19
“所以，訂單沒有問題？”華衿撐着頭若有所思。
“表面看起來是這樣。”華禮珩點點頭。
“對方公司情況呢？”
“對面是個沒有生産線的同類公司，叫歐非。”
“沒有生産線，”華衿眯起眼，“貼牌倒賣？”
“可以這麼理解。”
“我不太喜歡這種短視的做法。”她不快道。
“星芒畢竟是個小公司，沒有那麼在意品牌效應。”
“短視，所以才是小公司，那個歐非的貨主要銷往哪裡？”
“這個不清楚，不過，訂單沒問題，調查就該到此為止了吧。”
“我好奇不行嗎，敢下這麼大的單，市場應該不小吧…我們或許可以把星芒的思路掰回來。”
星芒把這麼好的機會拱手讓人，讓華衿耿耿于懷，她抱着手臂在辦公室踱步，絞盡腦汁想辦法糾正錯誤的決策。
“好吧，再給我點時間，可能還要去當地看看。”華禮珩聳聳肩。
“辛苦。”華衿拍了拍他的肩。
“陪我一起吃飯就不辛苦了，還有秦子陽。”
“不吃，就跟你客氣一句，快走。”
上揚的眉眼頃刻間換成假笑，她呲了呲牙，毫不留情地把華禮珩推了出去甩上門。
華禮珩摸摸鼻子，沖外間的秘書們笑了笑，神情自若地走了。
令人滿意的是，一周後華衿就收到了華禮珩的回複，他站在大西洋東岸的港口邊，海風聲在聽筒裡獵獵作響。
“賣回來了？要品質市場上已經有安全性更高的産品，要低價直接在國内買更方便，為什麼要倒這一圈？”華衿十分驚訝。
她還以為這批貨會低價銷往一些落後地區，畢竟星芒的産品在國内市場已經沒有什麼競争力了。
“不知道，星芒的人現在很防備我，不過，他們這邊的安全标準跟國内不太一樣，賣回去的貨，我沒理解錯的話，應該是提高了安全等級的。”
“他們沒有生産線…換個洋牌擡價就算了，還以次充好？”華衿黑着臉。
“也不算次吧，頂多就是…一種誇張的營銷手法？”華禮珩聳聳肩。
“怪不得心思不用在研發上，給我走這些歪門邪道，貨都賣到哪裡去了？賣了多少？”
“那是歐非的生意，跟我們沒關系。你非要知道那些做什麼，法務會處理好的。”
“如果他們真的在做這種自砸招牌的生意，那這個單子要停下來。”
電話那頭華禮珩靜默了半晌。
“你确定？一個星芒而已。”
“現在華昇是星芒最大的股東，我不同意，就别想有人砸我的攤子。”
“畢竟是别人家的生意，去向…我隻能盡力嘗試。”他最後還是低聲應下。
華衿挂了電話，右眼皮直跳，沒等到新的消息，華禮珩就被華天渺派去的人抓了回來。
“你們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麼小動作？”華天渺掃了一眼華禮珩，把目光重新投向坐在對面的女兒。
“我隻是想知道，你阻止我查星芒的原因。”華衿平靜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嗎？”華天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這個訂單要停下來。”
“理由？”華天渺氣得發笑。
“理由就是，星芒現在不受控制，決策不透明，我不信任他們，股東有權直接幹預他們的經營。”
“星芒的股東是華昇，不是你。”
“這個項目從頭到尾都是我做的，我是直接負責人。”
華衿緊抿着唇，她把每一個項目都當成一件作品，而不僅僅是賺錢的工具。她為了能更長遠的發展傾注心力，不可能甘心看着别人為了一時利益毀了這一切。
“那現在不是了，項目組裡你的人，今天全部撤回來。”華天渺輕描淡寫道，“怎麼，又不服氣？該學會聽話了衿衿，你一天姓華，就一天得聽我的。”
“以前的項目我會安排人接手，現在，老老實實去分公司待着，跟小陽訂婚，顧好西北的項目就足夠你風風光光進股東會了，别的不用你操心。”
“不可能，我現在不會去聯姻的。”華衿嘩得站起來。
“可我已經答應了秦家，你這樣不懂事，讓爸爸很苦惱。”
“你憑什麼替我答應！”
“不然你覺得，你憑什麼能拿到這麼大的項目呢，秦家又不是傻子，這是合作的條件之一，我們雙方，都應該拿出絕對的誠意。”
“你們的合作，比我還重要嗎？”華衿盡力維持着自己的身形，怕被看出她的受傷。
“不是比你重要，爸爸這是為你好！我說了很多次讓你看看小陽，可你就是不聽話，姓孟的給你獻幾分殷勤，你就跟他交上朋友了，你知道這會讓其他股東…”
“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不用拿别的股東當借口。”
華衿面上的憤懑不甘都消失了，她有些麻木地站在原地，永遠筆直的脊背洩去力氣，日光西斜，她的影子在腳下彎曲頹唐。
“我本來打算…就這麼算了。”
就算她喜歡，就算她的心會無法自控地怦然，但那怎麼會比舊人更重要呢？
她努力填滿自己的所有時間，在偌大的城市裡，不見他，也不給自己想的機會。
“我的努力換不來你的信任，甚至換不來一點時間。”
她隻是需要一點時間接受，隻是需要一點時間站穩腳跟，在無法選擇的婚姻裡掌握一些可以争取的話語權。
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在你們眼裡我是什麼啊？”
一個會為了感情失去理智的蠢貨。
一個需要用婚姻牢牢鎖住的定時炸彈。
是嗎？
不想争辯了。
好累。
下巴又重新仰起，她唇角高揚，露出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笑容，彎彎的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不信就算了。”
“這個婚，誰答應的誰去結。”
華衿頭也不回地走了，寂靜的辦公室裡，華天渺一把将桌上的文件掃到地上，紛飛的紙張落到華禮珩腳邊。
“我是為了她好，為什麼她總是這麼固執！”
“秦家不好嗎？！你說！秦子陽是你的朋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杵在那裡不知道勸勸你姐姐，你啞巴了？！”
華禮珩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他早知道勸沒用，固執的不隻是華衿，在場的三個人身上留着相同的血，各有各的固執。
華天渺定了定神，喝了口涼透的咖啡。
“她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算了？”
“不知道。”華禮珩答道。
“你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家！”
華禮珩慢吞吞應下來，撥過去，響了兩聲被挂斷，他硬着頭皮又撥過去，對方卻已經關機。
屏幕徹底熄滅，華衿把手機往車裡一扔，仰頭看向高聳的大廈。
上次來過之後就發現這家店的酒很對她的喜好，不過因為是肖亦骁的地盤，華衿沒再來過。
在市區漫無目的地轉了好幾圈，最後來了這裡，是為了酒，也不全是為了酒。
會再見到他麼？
那個把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的家夥。
會的吧。
華衿在經理欲言又止的表情裡，出手大方地擺了一桌酒。
晶瑩的子彈杯沉進大杯，酒液翻湧，仰頭飲盡，酒精拉高了多巴胺，她笑意盈盈地招手。
“不愧是肖少，這酒也能搞到，把外面的調酒師叫來給我調。”
調酒師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隻是沒見過能讓經理這麼着急的，他拿出了看家本領，客人喝得開心，還不待邀功，轉身就挨了經理一腳。
“臭小子，讓你收着點，哪能讓華小姐這麼喝？！”
“啊…”調酒師呲牙咧嘴地竄出兩米，“可是客人讓我…”
“讓你幹嘛你就幹嘛？等着吧你…老闆到底幹什麼去了，怎麼一直聯系不上…”
一向穩重的經理在包間門口連連踱步。
“直接聯系孟總合适嗎你說…”
調酒師聳聳肩，并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