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各類家具物品的碎片、血迹,厚實柔軟的地毯被割裂成數塊,有來自墊子的羽絨飄蕩在空氣中,一副台風過境的慘象。
剛進門就能看到犯罪現場1号,富麗堂皇的金邊花瓶變為碎片,旁邊是一束帶着水的花朵,碎片和花朵上都帶着噴濺式的血迹,它們相當長,顯然是由利器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刺入身體,兩側的米黃色牆壁上也濺射出了紅色的血點。
血液的主人是一個蒙面人,正仰躺在它們邊上,大量血液從他的後腦勺蔓延出來,形成一小片血泊。他的胸口有利刃刺入,那噴射血迹極有可能來源于此,他的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雖然失去了戰鬥力,但顯然仍活着。
他邊上還有其他相關場景,他的七八個同夥有的三三兩兩交疊在一塊,有的遠遠被挂在陽台上,靠着一根窗簾的繩子才不至于從幾十層樓掉下去。
總之,是相當慘烈的罪案現場。
接警的警察們剛剛抵達現場的時候都呆若木雞,面對盈盈笑着舉着香槟向他們緻意的受害者,瞬間打了個激靈。
雖然他們在電話裡就知道了有蓄意謀殺的案件發生,但看到這樣的兇殺現場,還是吃了一驚。
難以想象該在動作電影中的一幕居然會出現在現實裡。
和電影不同的是,造成如此場景的主角沒有像007那樣人間蒸發,給當地警局、酒店和保險公司留下一地雞毛,而是十分配合地跟警探做筆錄。
“您晚飯後喝了點酒,準備休息,然後突然這群人出現襲擊了您,您出于正當防衛才下此毒手,不,給他們一個教訓。”
“沒錯。”密涅瓦抿了一口飲料潤潤嗓子,剛才被問詢說了太多話了。
“給我們一句實話吧,女士,您是哪國的特工?CAI,MI5,還是KGB?”
密涅瓦笑而不答,好心提醒:“會有人聯系你們的。”這幫刺客顯然是拿錢辦事,用的武器都是武士刀、匕首這類冷兵器,而不是幫派常見的熱武器,魔法師從蝙蝠洞那裡了解過,這可能來自一個古老的殺手組織刺客聯盟。她下手有分寸,人都還活着,馬上要被她送進警局,刺客聯盟應該會來撈人。
“幫我帶句話: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假期。”
當地警察:唯唯諾諾。
酒店戰戰兢兢地給密涅瓦換了個同級别的房間,壓根不敢提賠償的事兒。
背地裡酒店工作人員已經連說帶比劃地把一女N男的搏鬥故事傳開了。
“OMG!她就是那個和米國知名富豪韋恩還有盧瑟傳绯聞的神秘女郎!”
“她還是哥譚企業家,身價千萬!”
刷着推特的領班把小雞手揮舞出了殘影,和其他同事八卦了一番他們的绯聞。
萊克斯集團總裁私人生活的消息非常少,看上去清清白白,目前流傳最廣的還是他和密涅瓦約會的照片,更進一步的啥都沒有。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哥譚闊佬,布魯斯·韋恩曾被石錘與密涅瓦舞會跳舞、睡過一夜,而他不但月抛封面女郎,還襲過超人的胸。
“啊這……”超人粉陷入沉默。
“不得不說這美國佬還真有點東西。”
被贊譽為有點東西的美國佬此時正在參與一場重要宴會。
仿佛有錢人不是在參與宴會,就是在參與宴會的路上。
他抵達宴會的時間不算晚,但已經有了來自各界的社會名流,那些衣着華美的俊男靓女,環繞着彼此高談闊論。穿梭其中侍者衣着整齊,步子輕巧又快速,具有隐形的魔力,隻在需要的時候出現。
韋恩如遊魚入水,蝶入花圃,仿佛被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這場宴會不是他見過最盛大,最奢華的,但卻有種狂歡的景象,幾乎每個人都迸發出一種洋溢的熱情與生命力,并迫不及待地向身邊的人展示它。
“是我太久沒參加聚會了嗎?感覺自己已經落伍了。”布魯斯跟熟人抱怨,對方嗔怪地瞪他一眼,難以掩飾内心的雀躍,意有所指:“大概是想要抓住春天的尾巴。”
韋恩挑了挑眉:是單純指現在快要過去的季節,還是享受恢複青春的快樂?
他輕聲嘟囔,看來魔法師的小産品很受歡迎。
“受歡迎?你是懂得輕描淡寫的。黑市都炒到十倍的價格啦,還有價無市,沒人願意出手。對方居然限購,還實名制,真是……”那熟人抱怨,忍不住跟布魯斯打聽:“你一定有路子多搞一點。”
布魯斯仿佛突然看到了什麼,說了句抱歉快步走開了。
“凱瑟琳,你看上去迷人極了。”布魯斯主動迎上一位貴婦,她是上一任韋恩夫人的好友,她祖上來自法國,高興地與哥譚王子行貼面禮,然後自然地将手搭上他的手臂。
布魯斯沒想到的是自己沒躲避成功,沒幾句她也提到了那個話題。
“真誠地說,你并不需要它。”藍眼注視着夫人,不帶任何打量、評估,而是一種下意識的、不帶任何猶豫的反應,這個求生欲滿分的回應将女士逗笑了。
她搖着頭,眼中含笑,回望年輕人,說出的話坦誠又犀利:“你這麼說,是因為我正在服用它。”
布魯斯流露出明顯的不贊同,她也沒有不高興,臉上笑容反而更大了。
“年輕人,你大概率無法體會,衰老有多可怕,眼睜睜地感受到生命在流逝,卻無能為力。‘美的事物你我渴望,以便玫瑰的倩麗永不凋亡,’”她吟誦了莎翁的詩句,”青春是短暫的美夢,一陣偶爾劃過的風——你不曉得為了抓住那陣風,人們能做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