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德對眼前的人有談話的興緻,還是那種深入的對話,這很罕見,他自己也發現了這一點,而裡斯隻是靜靜地聽着。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無處不在枷鎖之中。當你窺見命運的金線,面紗後神模樣的一角,你看到一場即将到來、沖走一切的暴雨,你會怎麼做呢?”哈羅德輕聲問。
“對我來說,生活并非等待暴風雨過去,而是要學會在雨中跳舞。每個演員都有下場的時候,到那時候,隻是不留遺憾罷了——像那句老話,怎麼說來着?清白的良心是個溫柔的枕頭。”
“你睡得好嗎?”
“像個嬰兒。”
“我睡不着,我踏馬的睡不着!”喪鐘在怒打十幾個電話終于接通後對電話那頭喊道。
裡斯将手機拿遠了些,左手打方向盤,将車駛向回哥譚市中心的方向,過了一會才重新放回到耳邊。
“……你的信号從進入屠宰沼澤核心範圍起就消失了……你剛才是不是沒聽我說話?!你……”
裡斯不得不打斷他:“别繞圈子。”
喪鐘噎了一下,突然沉默下去,電話那頭想起打火機的聲音,過了幾秒傳出長長的一口呼氣的聲音。
裡斯耐心等待着,結束中東的任務後,喪鐘沒回米國,雇傭兵滿世界跑是常态,行蹤成謎,現在他所在的地方估計是淩晨。
裡斯聽見對方的聲音:“我的情報網告訴我,你正在幹一件危險的事。”
“你從哪裡知道的?”
“一開始是某個議員所在的俱樂部,後面啟動了IRS辦公室裡的監聽線路。”
“……你這是聯邦重罪。”
“你會在乎幾百年的刑期上加上幾年嗎?”
“有道理,”裡斯又催促了一遍,“什麼事?”
“議會老爺終于發現了你的才華,給你派了個蜜罐陷阱的任務。哈!他們進水的腦袋以為這是拍007嗎?!”
裡斯内心是認同斯萊德的,當他的上司将這個秘密任務交給他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和喪鐘的差不多。對象還是魔法師,認真的?
根據上司透露的内容,裡斯了解到議會有試探魔法師的意思,裡斯也不知道這個命令來自哪個黨派哪種資本,但他完美地扮演了聽話好士兵的角色。
他故作為難,卻聽到了上司 “人生的價值在于我們是否願意為之獻身”的雞湯。
其實裡斯隻是想為自己的失敗做鋪墊而已。“……那些绯聞,大抵是空穴來風,無良媒體在捕風捉影。”
“明白明白,你就試試看嘛。”
試試就逝世。
喪鐘或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畢竟一開始他們的相識還源自密涅瓦,是魔法師雇傭喪鐘以“教訓”為名訓練了他。
裡斯明白自己是一道保險,在這之上,魔法師給了他最大限制的自由,他心存感激,人生還有什麼可求的?不過這些喪鐘并不知情,總是在危險邊緣不斷試探。
“你剛才見到她了?”
“沒。”裡斯感覺雇傭兵的語氣有些熟悉。
“花了挺久。”
“參觀了一下基地。” 裡斯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目睹喪鐘審訊俘虜,對方就是這種誘供的語氣。
“隻是這樣?”
“……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問你就會答嗎?哼,這是不是肉包子打狗,脫褲子……”
裡斯按下紅色鍵,斃掉了喪鐘接下來的危險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