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把這個吃下去吧。”
“這是什麼?”蘇銘有些奇怪地接過藥丸,忍不住問道。
老祭司卻隻是搖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這是天神的恩賜,我意外得到了它,離開火種神廟的前夜,天神又指引我讓你吃下它。”
“盡管它可能會給你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影響,但是相信我,神明不會有錯的。”
蘇銘雖然仍舊并不相信神明,但卻相信老祭司,他點點頭吃下了那枚藥丸。
老祭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又望了許久後,才催促道:“好了,你該出發了,奧盧斯還在等着你。”
“嗯!”此刻蘇銘并不會知道,當他離開後,這裡會發生些什麼。
他隻是焦急地想要将尼楚與蘇拉達的陰謀告知奧盧斯,于是他就在老祭司的注視下,騎着馬向着那茫茫戈壁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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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蘇銘幾乎不敢休息,他按照地圖上的方向悶頭騎馬,但還是幾次迷路,幸虧碰到了往來的商隊,與他們同行了半個月,才終于來到蓋諾城附近。
奧盧斯率領軍隊來鎮壓叛亂的事情,已經在羅薩傳開了,商隊也不敢靠近蓋諾城,于是蘇銘就就再次與他們分開,自己獨身前往那裡。
蓋諾城雖然作為羅薩的大城市,但它卻地處偏遠,四周全部是沙漠與戈壁,等到蘇銘終于趕到附近時,卻發現城池因為戰争,已經塌陷了大半。
到處都是士兵的屍體,血污染紅了白色的沙地,放眼望去好像到了人間地獄。
這讓蘇銘恐懼之中,更加擔憂,他根本找不到奧盧斯的軍隊,更無法推測他們現在的情況。
按照尼楚與蘇拉達的陰謀,這應當就是與蓋諾城交戰後,奧盧斯的軍隊最為疲憊虛弱的時候,也就是他們要動手的時機。
想到這裡,蘇銘更是一刻都不敢停歇,騎馬踏着滿地的鮮血,進入到蓋諾城中。
盡管攻城已經結束,但城中仍舊遍地都是受傷的士兵,還有沒來得及逃走的平民。
蘇銘隻好向他們詢問奧盧斯的行蹤,但這些人大多都并不知道,直到那天傍晚,蘇銘才得到消息。
城破後,奧盧斯率領小隊人馬,去追逐逃走了叛軍首領斯波德了!
這個消息對于蘇銘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他根本顧不上休息,立刻騎上馬向着城外沖去。
可夜間的茫茫戈壁,他又沒有向導的指引,想要找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蘇銘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找着,根本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連身下的馬都有些疲倦了,正當他終于撐不住,要從馬背上下來休息時,卻忽然發現前方遠處有大片火光。
一定是有軍隊駐紮在那裡,但那是哪邊的人呢?是奧盧斯,還是蓋諾城叛軍,又或者是蘇拉達埋伏的人?
蘇銘剛剛才生出的激動,頓時冷了下去。他思索了一會,決定将馬栓在附近的枯樹上,自己偷偷靠近過去看看情況。
他沒有用火把,就那麼摸黑向着火光處走去,很快就能聽到那些士兵的交談聲,并不想是狄涅城的口音。
那就很有可能是叛軍了。
蘇銘頓時警覺起來,不敢再靠近,想要悄悄地離開,可他剛後退幾步,就感覺身後撞到了一個人!
“你是哪來的!”
粗粝的聲音響起,蘇銘根本來不及有反應,就被人掐住脖頸提了起來,險些勒死他。
那人可不管他的死活,将蘇銘拖着走到了火堆邊,頓時許多士兵就圍了過來,用刀子抵在他的脖頸上。
“快說!是不是奧盧斯派你來的!”
蘇銘這會嗓子疼得厲害,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艱難地搖頭:“不……不是……”
“還敢嘴硬!”那些士兵被奧盧斯從蓋諾一路追逐到這裡,個個都十分狼狽,看着蘇銘更是恨得牙根洋洋,認定了他就是細作。
這時候,一個将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聽完周圍人的彙報後,在蘇銘身上狠狠踢了兩腳:“去,把他給我吊起來,等天亮再說!”
蘇銘被幾個身強體壯的士兵按着,根本沒法反抗,就那麼被綁着雙手吊到了枯樹上。
他本就奔波了好幾天,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又被那些人打了一頓,起先還能勉強保持清醒,後來神智越來越模糊。
蘇銘開始做夢,夢到自己在神廟裡,靠在老祭司腿邊聽他絮絮叨叨。夢到鷹來了,在他頭頂的天空中盤旋,帶回了奧盧斯的消息。還夢到那晚的河水邊,奧盧斯炙熱的雙臂抱着他,直到吻上他的唇——
時間越久,蘇銘的夢越混亂,他好像來到了戰場,到處都是殺伐聲與慘叫聲,鮮血與烈火交織在一起,離他越來越近。
不,那好像不是夢!
蘇銘幾乎虛脫了,他費力地睜開雙眼,就看到叛軍的營地中卻是陷入了一片混亂,身穿羅薩铠甲的士兵,正奮力砍殺着他們。
他的手臂已經痛到麻木,嗓子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也許所有人都把他當作了一具屍體。
但蘇銘分明聽到了尤拉的叫聲,黑色的鷹撲着翅膀落到了枯樹上,像是在給誰提供着指引。
緊接着,他就聽到了馬蹄聲,高大的駿馬躍過了火堆,向着他奔跑而來——
是奧盧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