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顯然都被這壁畫所震驚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就連羅薩王都仰頭望着,仿佛在與畫中的神明對視,許久後他才開口問道:“這是你畫的?”
蘇銘沒有往自己身上攬功的想法,如實回答道:“不,陛下,這幅壁畫大部分是由老祭司完成的,我隻畫了面部。”
羅薩王聞言,才移開了視線望向彎腰侍立在面前的蘇銘:“你就是火種神廟的繼任祭司吧?”
“可惜了。”
可惜什麼呢?即便羅薩王沒有說出口,蘇銘也能猜到。
羅薩王是個非常極端的血統主義者,即便他覺得這神像畫得再好,也不會讓自己這個外來混血人,壓過尼楚的風頭。
但對于蘇銘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他已經完成了老祭司的任務,作為一名“虔誠者”,畫出了真正的神像,對得起老祭司這麼多年來的教導。
這樣就夠了。
蘇銘忽然覺得,身心是如此的放松,可精神一旦松懈下來,他就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眼前的事物都要看不清了。
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幸虧奧盧斯及時發現了他的情況,上前一步摟住了他的腰。
這樣的舉動無疑吸引了衆人的注意,羅薩王也擡眼看着他們,但那冷漠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神情,就這樣轉身離開了。
盡管衆人因為蘇銘的畫而震驚,但這次為新神廟繪制壁畫的赢家,還是毫無懸念地落到了尼楚的頭上。
不過蘇銘對此沒有絲毫的沮喪,羅薩王離開後,奧盧斯很快就抱着他趕回到了華爾達宮中。
他睡了長長的一覺,才感覺把這段時間繪制壁畫的疲憊驅散幹淨。
接下來的日子裡,終于卸去了工作的蘇銘,又被奧盧斯在華爾達宮中圈養起來。
奧盧斯仍舊沒有放棄找醫生來為他治病,即便失敗再多次,他也不肯放棄救治蘇銘的可能。
盡管蘇銘的肚子仍舊在一天天的變大,行動越來越不方便,但他的身體卻比之前要好了許多,不再需要躺在床上,可以陪着奧盧斯去做許多的事。
夕陽的光灑在粼粼的河面上,奧盧斯讓人在高處的亭子裡,安置上了柔軟的躺椅,又鋪了一層又一層絨毯。
蘇銘被奧盧斯摟着,躺在那絨毯與靠枕堆裡,眺望着低處那逐漸熱鬧起來的狄涅城街市,他如今身上寬大的白色袍子,也已經遮掩不住隆起的肚子,人也難免慵懶些。
奧盧斯一手攬在他腰間減輕他的負擔,一手拿過旁邊金盤中的葡萄,喂到他的嘴邊:“城外莊園的葡萄熟了,這是他們下午剛送來的,嘗嘗甜不甜?”
蘇銘含着葡萄,黑色的眼眸卻動了動,然後趴在奧盧斯的懷裡說道:“葡萄是甜的,但我不想吃這樣的了。”
“不想吃這樣的?”奧盧斯一時間沒明白蘇銘的意思,以為蘇銘又像前段時間那樣,想要吃酸口的:“那我明天讓他們去挑些酸的來?”
誰知蘇銘卻搖搖頭:“不是,我不是想要吃酸葡萄。”
“我是想要吃剛摘下來的葡萄。”
“最近天氣不錯,奧盧斯你帶我去城外葡萄園裡轉轉,好不好?”
“可是……”奧盧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看着蘇銘的肚子,他一直回避的那個念頭,又忍不住翻湧起來。
萬一蘇銘的病真的……那不如趁這時候,順從他的心願,陪他所有他想去的地方。
“好吧。”奧盧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吻了下蘇銘的側臉:“明天我陪你去莊園,我們在那邊多住些日子。”
蘇銘高興地彎了彎眼睛,口中含着葡萄湊到了奧盧斯的嘴邊,算是對他的小小謝禮。
奧盧斯順勢吻住了他,兩人陷在柔軟的毯子堆中,不斷地交換着氣息。
街市上亮起了燈光,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高嗓子的商販在叫賣,但那一切都離他們那樣的遠。
此時此刻,在這裡他們隻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溫度。
自從蘇銘生病以來,他們雖然每天都睡在一起,但已經很久沒有做那種事了,奧盧斯到底年輕氣盛,這樣有些忍不住。
他的手已經掀起了蘇銘的白袍,但想到蘇銘的身體,還是強忍着停住了動作。
“沒關系的,”可是蘇銘躺在他的臂彎間,此刻也已經情動,他按住了奧盧斯即将抽離的手:“奧盧斯,我可以的。”
“我也想要你。”
“不,”奧盧斯沒有被欲望沖昏頭腦,他竭力克制着自己,與蘇銘商量着:“我來幫你就好,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