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雖然比以前大了許多,但總體上還是按照舊時的樣子建造的,蘇銘到處都能看到熟悉的地方。
隻是在神廟本應該放置神像的地方,卻隻有一面高大的牆壁,牆壁上正是當年蘇銘在新神廟完成的繪畫。
“你竟然……把它搬到這裡來了?!”蘇銘又驚又喜地望着奧盧斯,奧盧斯回應他一個微笑,扶着蘇銘的肩膀,帶他來到了壁畫之下。
“是呀,我覺得沒有任何雕像,能夠配得上你與老祭司的作品,這裡本該就是屬于你們的。”
蘇銘仰起頭來,望着自己親手畫出的神像,火種之神仍舊是老祭司那慈愛的面容。
這本是他在老祭司死後,帶着懷念與傷痛畫出的,并不是常規的火種之神的模樣。
但此刻蘇銘相信,也許老祭司就是真正的火種之神,所以他才會将阿維德賜予自己和奧盧斯,所以他才會去未來引導自己回到古羅薩。
他虔誠地跪倒在神像下,閉上雙眼由衷地感謝神明的庇佑。
可就在蘇銘即将起身時,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蘇銘下意識地睜開雙眼,就看到奧盧斯親手托着王後的金冠,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戴在他的發頂。
随後神廟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蘇銘擡眸看着奧盧斯,奧盧斯也垂頭望着他,兩個人在神明的祝福中對視,終于都露出了微笑。
在五年的分離後,所有的苦難都已過去,他們的未來将充滿幸福。
而在所有歡慶的民衆之外,無人注意到的角落中,幾個侍衛正驅趕着一個被鐵鍊鎖住了人,他金色的頭發被污垢所覆蓋,再也看不出當年高高在上的樣子。
奧盧斯并沒有殺掉尼楚,身為純血貴族的他淪為階下囚,卻要看着他最輕蔑的“雜種”成為王後,這對他将是比死更殘忍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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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華爾達宮中舉行了盛大的晚宴。
但宴會的主角,卻并沒有出現在宮殿中。
哈特河邊,奧盧斯命侍從搭起了輕紗棚子,地上也鋪好了厚厚的羊絨毯,堆着松軟的靠墊。
兩人就那樣相擁躺在裡面,擡頭就能看到明亮的圓月,端着金杯喝下紅色的葡萄酒液。
“今天好長呀,居然還沒有過完。”蘇銘枕着奧盧斯的肩膀,口中被他喂了塊烤好的肉,懶洋洋地躺着。
“怎麼,這就覺得無聊過夠了?”奧盧斯親吻着他的發絲,故意這樣問道。
“沒有。”
怎麼會過夠呢?蘇銘想着,這樣的日子再過一萬年,也許都不會過夠。
“給你看件東西。”奧盧斯說着,從枕頭下取出了一卷羊皮紙,在蘇銘的腿上展開示意給他看。
蘇銘從軟枕中撐起身體,等他看清羊皮紙上的内容時,卻愣住了。
那是兩尊雕像的草稿,左邊是站在雄獅邊的奧盧斯,右邊是托着火種的自己。
而奧盧斯的雕像,與他在現代看到的那尊,一模一樣,蘇銘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在考古博物館的見聞。
所以曆史從未改變,自己也終将成為曆史的一部分——之所以找不到與他有關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自己的雕像還沒有被挖到。
“有哪裡不喜歡嗎?”奧盧斯看着蘇銘出神,不由得出聲問道。
蘇銘搖了搖頭,将羊皮紙重新卷了起來,放回到奧盧斯的手上:“很好,兩尊都很好……就讓他們照着這個雕吧。”
奧盧斯見蘇銘沒有反對,就攬着他的肩膀暢想道:“到時候雕像做好了,我就讓他們擺到華爾達宮門口去。”
“等到我們死後,再将它們挪到我們合葬的陵墓前。”
“好,都按你說的做就好。”蘇銘聽到死後合葬的陵墓,非但沒有覺得晦氣,反而心中更加滿足。
是呀,他們活着的時候要在一起一輩子,死後也将葬入同一座陵墓,千年後的曆史即便有所缺失,人們也終會挖到他們的雕像。
隻是——
想起那天在博物館的見聞,蘇銘忽然覺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
“根據記載他一共有三個兒子……”
等等,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