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廣心中憤憤:“果真如此,那自己這幾天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
想起自己被丢進油鍋滾了一遭,又想到那個噩夢,那個夢的程度可比現實被炸還要可怕。可恨他頭發到如今都沒長起來,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宋廣眼珠一轉,心中有了計較。他嘿嘿一笑,把蘇滿月推到椅子上坐下,問道:“那山洞裡的油還在嗎?”
蘇滿月側首看他,道:“還在吧,怎麼你要?”
宋廣道:“我要讓這個半人半獸的鬼東西也體驗一下沒毛的感受。”
蘇滿月道:“你炸他沒有用的,他不是鬼,而且魑魅由山林異氣所化,想殺哪有那麼容易。”
宋廣垮了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着那魑魅咬牙切齒一陣,“那如今怎麼辦,刑也用不上,殺也殺不了,他從進來就一個字都沒說過。”
蘇滿月道:“無妨,先将他撈出來。”
宋廣聽她意思,似乎是有辦法,立馬應聲朝着那油鍋走過去。
油鍋裡的魑魅早就聽到了蘇滿月的聲音,聽兩人交談似要問他話,冷笑一聲,睜開的眼睛又緩緩閉上。
問話?無非就是想要知道背後主使是誰,有什麼目的,不過這些他都無可奉告,他也沒那麼容易死,他走前主子給過他一滴血,若是危及他性命,這血能救他。
就在他閉目思考的時候,一隻手将他撈了起來。
是宋廣,他将魑魅撈起來後丢到地上,随即又拉着繩子拖拽到了蘇滿月面前。
群鬼七嘴八舌:“有好戲看了。”
“原來是隻想要化人的山精,難怪這麼醜。”
“人有什麼好化的,還不如不當人。”
“别擠啊,擋着鬼看好戲了。”
蘇滿月側目看了那吵鬧的地方,群鬼立即噤聲,心道老大今天心情一般,有好戲看了,桀桀桀......
魑魅這種東西,不是人死後魂魄所化,它們生于山林異氣,不屬于鬼魅系列,更接近于人面獸身的精怪,基本栖息在深山之中,與人保持着距離。
不過魑魅也分幾種形态,人面獸身,獸首人身,又或者直接幻化為人形。
蘇滿月這是第一次如今近距離看到魑魅這種山精鬼魅,以前是不屑看,上次又因為失血暈的太快,也沒細看。
而這一隻,頭顱像是一隻野狼,皮毛濃密分布在臉上,但卻能看清他深陷的眼窩,裡面兩顆不似人的黃色眼珠,正死死盯着蘇滿月。
他的獠牙有些外翻,不過已經和野獸有了區别,雖然是參差不齊,仔細看倒有些趨向于往内收的狀态。
原來這東西,在往人形的方面轉化。
過了許久,久到周邊圍着的鬼魂們都乏味了,暗自找人竊竊私語,蘇滿月還是沒打算開口。
那魑魅本來打定也是死不開口,他幻想了許多種蘇滿月會如何套話,又會用什麼酷刑逼他開口說話,但他左等右等,什麼都沒等來。
最終倒是他自己憋不住了,“不問我,也不殺我,你還在等什麼,等這個廢物撬開我的嘴?”
他口中的廢物正叉着腰,瞪着搖搖欲墜的眼珠子站在蘇滿月身後。被人罵廢物,宋廣隻是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心道:“你”
蘇滿月思忖片刻,緩聲道:“我猜,你覺得我一定殺不了你。因為你和那腐屍一樣,都受了那人一滴冤孽血。”
這話一出,魑魅立馬擡頭向上望去,隻見蘇滿月靠在椅子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蘇滿月再次說道:“山精,我可以助你化形,不過我需要知道你背後之人是誰。”
原來是想來軟的?魑魅冷笑一聲,“你還不如把我丢給那個廢物。”
蘇滿月沒理他,“你的主子許你的好處大過我,又或者你手上有什麼弱點在那人身上。”
魑魅在地上滾了滾,并不接她的話。
蘇滿月見他并無表現,心中有數,接着又道:“山精雖然兇惡,但一般很少摻和人世,何況是你這種即将化形的魑魅。一旦入世,我想,無非就是報恩或者報仇兩個緣由。但你們天性狡詐惜命,為了報恩丢掉性命,不值得。但為了報仇,就說不一定了。”
說到報仇二字,魑魅的身形微微一頓。
她繼續分析:“你知我真實身份,背後之人應該是讓你從我身上拿些東西,我猜想是血對嗎?”
“但你不顧背後之人的命令也要将我重創,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那人與你有恩,而我,與你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