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蓮并沒有接曹桅的話,因為這件事情的選擇權并不在曹桅的身上。
當然曹桅也有屬于她的選擇。
“我今天本來就沒有打算叫你們過來,所以,你真沒必要如此害怕。”
業蓮這句話裡面倒是多了幾分真誠。
隻是曹桅依舊無法放下心。
因為她太清楚業蓮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甚至或許業蓮已經掌握了什麼證據,隻是不想打草驚蛇而已。
如今會願意和她說這些話,怕也正是因為她這次趕過來的吧。
業蓮察覺到曹桅的情況恐怕并非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恢複的,幹脆是起身回裡屋。
不過她在離開之前并沒有忘記給忘川使了一個眼色。
雨羅針在轉頭給了忘川一個“保重”的眼神之後,緊眼在業蓮的身後也一起離開。
沒有了業蓮在場,曹桅壓根抗不住自己的内心,直接跌倒在地上。
忘川隻是随意地輕瞥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内心好一頓吐槽之後,他才走到曹桅的面前。
“你現在的這個樣子,讓我真的很懷疑孟婆的眼光。”
“忘川大人。”
曹桅雖然擡起了頭,但弱弱的聲音讓忘川的眉頭一皺,臉上的神情更加說不上好了。
“當年孟婆願意為你開例的原因,你還記得嗎?”
曹桅在自己的腦海裡面開始回憶起之前的一切,當時的她隻需要邁上奈何橋,喝下孟婆湯,走過三生石,便可以重新投胎為人。
但是那一次的她站在橋頭邊,卻遲遲不肯邁上橋。
也正是因為她阻攔了後面的隊伍,才會讓孟婆注意到,更是親自過來查看情況。
那時的孟婆站在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副很好奇的樣子看着她。
“你不是尊主特批的魂體嗎,為何還不上橋?誤了時辰的話,可就怪不得旁人。”
“我……”
曹桅那時滿心的話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位上神,而她隻是一個小小的魂體。
許是孟婆見她當時的那個樣子也不忍心欺負得太過分了,所以便幹脆小手一揮,将她往旁邊推移了一下。
“看在尊主的面子上,再給你一點時間。不過,别耽誤了後面的魂體。”
然後便壓根不管她,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也真是因為這樣,她才得以第一次站在一旁看到孟婆以及旁邊的兩位陰差是如何行事的。
她那裡鬼使神差也不知道是哪裡來得膽子,就這麼走到了孟婆的身邊。
“我可以留在這裡做事嗎?”
曹桅永遠都望不了當時孟婆望向她的眼神,沒有震驚,沒有好奇,很平靜地眼眸讓她很快就平複了自己的緊張和不安。
“可以。不過,你如果想要更進一步的話,我這裡就滿足不了了。”
于是,曹桅就這麼留在了奈何橋上,并且在兩百年之後又轉去做了陰差。
直到這次,被冥尊業蓮傳喚。
“我,孟婆大人并沒有告知我原因。”
曹桅的回答讓忘川直接冷笑了一下,“既然沒有告知過你,你難道就一次都沒有想過?你這樣,到底是怎麼在後面成為陰差的。”
忘川一臉懷疑地看着曹桅,明明之前剛剛到來的時候還是挺正常一人,怎麼現在反倒是有點像被降智了一樣。
簡直就是恐怖。
果然還是孟婆太善良了。
“我……”曹桅垂眸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逼迫着自己回歸到作為陰差辦事的狀況之中。
“忘川大人。”
幾乎在忘川耐心消失一大半之後,曹桅才重新睜眼起身。
一身冷冽幹練的氣息讓忘川的耐心開始緩慢回升。
但忘川依舊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曹桅,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的變化。
“梓清永遠不會做有害于尊主的事。”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會在那裡之前便解決掉。
曹桅内心的想法并沒有說出來,而她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忘川也隻是很簡單地回了一個“哦”字。
在曹桅以為自己明白了準備告辭的時候,忘川卻突然來了一句。
“你還是沒有完全明白。”
說完之後忘川便沒有管曹桅的反應,直接走了出去。
他還有任務沒有完成,也沒有心思再繼續做什麼勸解人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業蓮那一個眼色,他早就已經離開了。
哪裡還用得着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