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倒卷，露出一處斑駁的牆體。

烈陽刺落雪明夜眼中，他眼眸微眯，擡眸看向了前方。

在他面前，枯草牆瓦覆上黃土，深褐色的血液久久未曾洗去。

其上，镌刻着三個字。

鎮北門

身後一人踱步而來，腳步輕緩。

那人在他身後一丈停住，再不肯前進一步。

“師尊”

雪明夜似有所覺，正欲轉過頭，卻聽得少年焦急的聲線，甚至急得向前走了幾步，“等、等等！”

“師、師尊，您能不能……别看我。”少年人不會說謊，便是央求都顯得格外蒼白。

雪明夜沉寂片刻，回答：“我不看”

身後的少年在笑，可雪明夜看不見。

他看不見少年胸前碩大的空洞，看不見少年滿臉的血迹，更看不見那袖中空空的斷臂。

“師尊，雪遙山好看嗎？我這一世…還不曾去過。”

雪明夜閉了閉眼，他啞聲回答，“好看，有很漂亮的花，很漂亮的鶴，還有很漂亮的雪。”

封塵星眼中出現向往，他似乎在努力地想象，“…有雪嗎？”

“……有”

雪明夜：“很大很大一場雪，大到，你可以随意的堆雪人。”

封塵星嗓音裡帶了些鼻音，“我小時候可想去了，想去雪遙山，想去看看一望無際的雪，可惜後來都沒能成。”

風沙刮過，烈陽投射了雪明夜的身影，可他身後那人，卻沒有影子。

是什麼人才會沒有影子？

魑魅或魍魉，生與死之隔，可不管哪種，對于封塵星來說都太過殘忍了。

雪明夜淚如雨下，“那我們就去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