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垂眼，“負霜，隻是一個設定好的傀儡罷了。”

“沈弋……”

一路走來，他什麼都不剩了，事到如今雪明夜終于是徹底崩潰，“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啊……”

“為什麼要我一個人活着。”

沈弋不答，将他抱起，送到了雪遙殿中，殿中有一扇門，那扇門對面是無盡的粉色。

便是在夢中，沈弋都輕聲哄他，“夢中之事并無道理，阿雪，出去吧，出去過後，一切就會恢複了。”

“你也不會再被困在舊夢中千年萬年。”

雪明夜心神皆崩，如何能夠聽他的？

他攥住沈弋的衣袖，将自己掐出了血色，“沈弋，有本事殺了我，否則是死，我也不會離開你。”

雪明夜眼睛通紅，像是一隻走頭無路的小獸。

無數的悲痛之下，他如今的精神早已接近于紊亂，分不清真實假象。

就算是夢境又如何？他隻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這難道也有錯嗎？

憑什麼這個世界要他來救？

他似乎……也早就該瘋了。

沈弋眉頭微蹙，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一人吻住了唇角，那人溫柔舔舐着，眼中是迷茫的空洞。

沈弋身上的血色淌落一地，他聲音沙啞，“阿雪，還記得嗎？此處是欲海夢底的一場夢，你出去後，照樣能夠見到我。”

雪明夜罵他，“騙子……”

“我見到那麼多魂魄，他們都是真的。”

沈弋笑答：“是啊，我是騙子，所以阿雪願意再相信一次我這個騙子嗎？”

因為舍不得欺騙，所以就連真話也包裹在謊言之中。

我是騙子又如何，因為你會一直相信我啊……

雪明夜空洞的眼神隐隐有些色彩，“…我信”

“可我有一個要求，我要你，和我結契，道侶契。”

“你願意嗎？”

結下道侶契，便是同生共死，這般，沈弋就算欺騙他，他也認了。

沈弋低低笑了聲，“如你所願”

“我也有一個要求”

沈弋歎息，他在人眉心留下一個輕吻，“以後我不在，就不要再哭了。”

一吻落下，繁複陣法自兩人眉心勾勒，直至完整，同時，一道靈咒篆刻在識海之上，隐隐散發着微光。

沈弋一雙血色的眼眸微微不舍，“阿雪，去吧，這條路還能走很長呢，不要覺得累，因為我永遠在盡頭等着你。”

周圍夢境破碎，就連沈弋也在他面前破碎，雪明夜伸手撈了一場空，宛如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