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蓁蓁和桑榆的婚禮在一個不大的宴會廳,因着林念之不喜歡熱鬧,伴娘的差事就交給了羅绮和吳默然。
暖風徐徐,花香四溢,入目可及的粉白玫瑰花海。
伴娘陪着陸蓁蓁,林念之則和幾個朋友幫着迎接賓客,儀式即将開始,賓客已陸續入座。
林念之見已經沒人了,看向身側人,“小羅,美娟你們先進去,我去下洗手間。”
“小北,咱們換個位子行嗎?我剛瞄到你位子旁邊坐着個帥哥···”劉美娟拉住林念之。
劉美娟是陸蓁蓁好友,前天姐妹小聚,一頓酒喝下來大家便相熟了,也不再見外。
林念之了然點頭,“你去吧,我等會直接去你那邊。”
從洗手間出來,剛走回宴會廳門口,迎面撞見個人模狗樣的東西急匆匆就要闖進去,林念之趕忙擋在他面前。
“趙藝,你想做什麼?這兒可不歡迎你。”她冷臉冷聲。
“我來找蓁蓁,她跟一個女人結婚算怎麼回事!她肯定是因為生我的氣,才這樣對自己不負責的。”趙藝理直氣壯,想要繞過林念之,生怕進去晚了來不及。
“呵呵,你還挺大臉呐,國足都能在你臉上踢球了。”林念之感慨于他的自信。
趙藝,陸蓁蓁的前男友,兩人大二在一起的,談了五年,以趙藝劈腿上司結束。
陸蓁蓁父母是做水果批發經銷生意的,陸蓁蓁打小習慣對外說家裡是賣水果的,趙藝聽到的也是這個說辭。
追人的時候,好話一套一套的,那會其他三人對他的觀感一般,覺得他目的性太強,但對陸蓁蓁還算好,感情之事,如人飲水,不好過多幹涉。
情窦初開的陸蓁蓁,在熱情攻勢下,沒抵擋多久就跟趙藝在一起了。在陸蓁蓁眼裡,趙藝相貌堂堂,個人能力也不錯,對她更是無微不至,畢業後她左等右等,不見趙藝求婚。
他們一直沒同居,陸蓁蓁住家裡,平日去趙藝租住的公寓時,會提前告知他。父母知道陸蓁蓁感情穩定,悄摸給她買好婚房,收到房産證那天,她想着去給趙藝個驚喜,未曾想迎接她的會是,趙藝跟人翻雲覆雨的污濁場面。
趙藝本就是個巧舌如簧、左右逢源的人,工作後更是無所不用其極,事情敗露,他匆忙跑出卧室抱住陸蓁蓁的腿,跪在地上哭求原諒。
“蓁蓁,我是為了我們以後有更好的生活,你家是賣水果的,我家是農村的,我們隻能靠自己。以我們現在的工資,在安北買不起房子,我想給你一個家,我舍不得你受苦。”
陸蓁蓁掏出包裡的紅本揚了揚,失望地看着滿嘴借口的人,“房子我有,我有家,用不着你給我!”
趙藝不要臉地奪過陸蓁蓁手裡的房産證,看着房産信息,居然開始倒打一耙,怪陸蓁蓁騙他。
分手後,趙藝不死心,多方打聽才知道陸蓁蓁家裡跟他想象的相差甚遠,以至于這三年,見機就來糾纏。
陸蓁蓁擺脫渣男,最開心的莫過暗戀陸蓁蓁好幾年的小學妹桑榆,噓寒問暖,悉心陪伴,終于得償所願。
兩人感情穩定,去年跟家裡出櫃,本來鬧得雞飛狗跳,但緣分挺奇妙,意外得知她們的外婆是多年好閨蜜,隻不過桑榆的外婆遠嫁了,她們父母那一輩見面還算多,等到小一輩時,上了年紀的人經不起折騰,見面少了許多。
兩個老太太年輕時,約定給孩子訂娃娃親,結果都生了女兒,戲說延給孫輩,還是女兒,不成想兩個孫輩機緣巧合竟在一起了,父母一開始的堅決反對,變成了不支持不反對。
倆人旁敲側擊做老人家工作,奶奶們倒是看得更開,随孩子開心就好,慢慢雙方父母也接納了她們的關系。
陸蓁蓁外婆年初查出癌症,預估還有三年左右的壽命,親眼看看小輩的婚禮,也算是了她的心願,讓她開心開心。
婚禮不算盛大,隻請了關系親近相熟的人,溫馨美好的時刻,斷然不能被無恥之徒破壞。
“你們就是見不得人好,蓁蓁就是跟你們幾個混在一起才學壞的!”見林念之寸步不讓,趙藝口誤遮攔。
火爆的白羊座,再忍就是在為難自己了。
林念之眯眼,擡手毫不留情甩了他一巴掌,不遠處的兩名保安見狀趕緊跑過來。
趙藝被打得猝不及防,震驚地指着林念之,“你TM居然敢打我!蓁蓁都沒打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算你祖宗,大喜的日子,可不得來點響聲助助興,你還想要的話,管夠。”林念之甩着發麻的手,看垃圾的眼神。
“對了,她不打你,是嫌你髒透了,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
趙藝瞬間破防,瞪着林念之就要動手。
宴會廳雖小,租金卻不低,安保自然也有要求,保安萬萬沒想到這人相貌堂堂,卻是來鬧事的,他們一左一右架住趙藝胳膊,将他拉開一點。
“麻煩把這條瘋狗拖出去,他要是還想來鬧事,多扇兩下也無妨,我兜底。”林念之嫣然一笑,看似脾氣很好的樣子,說完潇灑轉身。
江月白本應很早就到,但早起家裡水管突然爆了,她處理水管的事折騰了好一陣,是以來的時候,婚禮儀式都要開始了。
剛泊好車,緊忙往宴會廳趕,巧遇一場紛争。
打人的女子,身量清瘦,但氣勢卻比那幾個壯碩的男的還強。
暗紅色的頭發松散地挽在腦後,仿佛被初夏的陽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介于紅與褐之間的微妙色彩,帶着幾分紅酒的深沉,又似煦日般溫和。
淺色休閑襯衫随意系在牛仔褲裡,襯衫的布料和發絲随着微風輕輕擺動,簡單不羁但漂亮。
最主要,她打人的樣子很酷,罵人的聲音有趣且好聽,背影的主人已經離開,江月白還愣在遠處,眼底有絲絲好奇。
瞥見即将合上的門和一縷晃動的紅發,江月白回過神,才想起邁步。
林念之本來的位子在儀式台左側第一桌,劉美娟則在右側第一桌,她徑直朝着右側走去。正要扶着椅子落座,旁邊幾個熟悉的黑體字映入眼簾,她不自覺念出聲:
“江月白。”
自進到宴會廳,江月白視線一直落在身前的背影上,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縮越近,隻餘兩個挨在一起的空位,江月白剛走至座椅側邊,聽到那人在喊自己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