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樓下有幾隻狗吠着吵群架,抑揚頓挫的叫聲在樓宇間繞一圈帶出回響,莫名好笑。
林念之不似作假的話,合着遠處的背景音讓好笑變味。
江月白不可置信擡頭,昏暗中的眼睛尤為水汪汪,我見猶憐道:“你說、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嗯哼,”林念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帶上來,喉間擠出的氣聲正色道:“晚上剛來,所以沒喝酒。”
“那你撩我···”江月白腦子暈暈乎乎,撇嘴委屈死了,“你撩我三次,你哪裡不行了?你分明行得很!”
對待厚臉皮萬不能再心軟,尾巴翹上天的江月白必須罰,而且本就是她該的,縱然損敵一千,自損八百,那也是賺的。
林念之吻她唇角,悠悠道:“行不行,試過才有定論。”
她指腹在江月白尾椎骨不輕不重按着,不經意腰腹發力将江月白推倒在床上,然後拉開床頭櫃,絲滑拽出一排東西。
“你拿什麼?”江月白悶悶問。
林念之湊到她耳旁,慢慢呼了口氣,“你想用很久的東西,滿足你~”
江月白活了近三十年,生理常識當然有,但實踐經驗為零,自給自足都沒有過,以前一直清心寡欲,遇見林念之才開始生出渴望,無盡的渴望。
當輕巧靈動的指尖吻入欲念源泉時,江月白覺得自己好像化身成一個盛滿熱水的水壺。
柴火越燃越烈,水壺似要炸開,溢滿的水沸騰滾燙翻湧不停,四肢百體全是灼熱···
她渾身繃緊,死死按住林念之的手腕,哭喘着:“北···北···好了···我、好熱···”
林念之側耳貼上身下的胸腔,傾聽裡邊震天響的鼓動。
她的心跳也随之鼓舞,然後惡趣味湊到江月白耳畔,在那軟得一塌糊塗的地方不輕不重按了下,撩撥耳語。
“沒想到江小姐中看不中用,突然覺得我的三百萬很草率,可以反悔嗎?”
江月白手臂收緊将她箍緊在懷裡,哭唧唧撒嬌:“你不準反悔,不中用你也用了,而且我是太愛你了,你一碰我,我就不行了,怪你不怪我~”
“你怎麼這麼沒羞沒臊,一把年紀還愛來愛去。”
林念之笑嗔,卻受用極了。她喜歡江月白為她心跳加速,喜歡江月白為她不能自已。
特别,喜歡。
“我就是愛你麼,為什麼不能說,八十歲一百歲也要說,我喜歡你,我愛你···”江月白理直氣壯哼哼不停。
林念之心動歡喜,但江月白毫不含蓄的表白有些過于聒噪了,她封住江月白的唇瓣,把她哼唧的聲音堵了回去。
剛開葷的人敏感至極,江月白喉間嘤咛出聲:“嗯~唔······”
林念之也上頭,輕咬她的唇瓣,耐心溫柔哄騙:“乖寶,你會聽話嗎?”
頭腦發虛的江月白,聽着她的溫聲軟語,更是理智全無,點頭應聲:“嗯~聽話···”
“真乖~”林念之滿意親親她,起身拉開抽屜,又添來一堆東西,最先把記挂已久的運動手環扣上心儀的手腕。
江月白傻乎乎隻記得追着她貼貼親親,手什麼時候被綁在床頭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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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染上淡灰,晨曦漸露。
夏末早秋的風似有些大,吹得樹枝“吱呀吱呀”響不止,隐約也吹進了迷亂的室内,床頭被吹得輕輕搖晃。
早起的鳥兒展翅飛上枝頭,“叽叽喳喳”輕歌曼舞,似在和萬物問好。
徹夜未眠的人,用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禮貌回應。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将房間點亮,林念之看清江月白的滿身斑駁,心底發燙又滿足。
江月白主動湊上來的那刻,就注定要是她的。
恰此時,江月白再次登高,喘呼讨饒:“嗯~寶貝~我、我好愛你~隻愛你~我們···睡覺···好不好~”
修長的脖頸高高揚起,她繃緊全身又倏爾放松,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林念之低頭吻了吻她的唇,無聲道:“你是我的。”
半邊床單早已濕透,林念之沖了個澡,又給睡着的人簡單清理一番。
她試圖抱起江月白換床單,本就實力不濟,這會手臂泛軟更是在挑戰不可能。
她隻好把人推到床另一邊勉強能睡的地方,兩人緊密相貼共赴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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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
爆米花在卧室門口餓嚎連連,它就知道這個大煩人精來了準沒好事,它都要被餓死了。
許是爆米花怨念太重,床上熟睡的罪魁禍首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望見鋪在眼前的紅,她怦然心動,湊近輕嗅她的發,牽起她的手輕捏把玩。
林念之被鬧醒,低聲怒喚:“江月白!”
江月白樂颠颠撐起胳膊翻身越過她,面對面笑嘻嘻盯她,“嘿嘿,該起床了,爆米花要餓瘋了。”
論體力,林念之完全跟健身佬比不得,她又累又困,眉心不滿蹙起,聲音沒精打采,“你去,我困。”
晨睡半醒間的對話,看似随意寡淡,卻親密動人。
江月白愛慘她睡眼朦胧的模樣,湊過去輕吻她額頭,“好,你再睡會。”
雙腳落地,江月白一時不備打了個趔趄,她往日練過腿都不至于這樣,穩住身形适應片刻,她才繼續邁步。
放眼望去,床畔狼藉一片,看得她心歡但眼睛疼。
她有條不紊地撿起丢得滿地的衣物和垃圾,路過梳妝台,看見自己滿身紅痕,邊欣賞邊驕傲笑。
若是知道這招有用,她早就該自薦枕席,不過林念之此前有傷,也不太方便,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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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中聞到米香,林念之忽閃着眼睛醒轉過來,卧室收拾得整整齊齊,她慢吞吞去洗漱過,循着香氣而去。
廚房裡的人正在炒菜,頭發松散挽着,襯衫袖子高高卷起,因為系着圍裙,襯衣腰被收緊,後襟微微翹起,毫無遮擋的臀如隐若現。
沒眼看,但林念之腹诽完卻是一眼沒漏看。
她徑直走過去,探手從衣擺下方摸進去,歪頭在江月白耳畔調笑,“江小姐還不如不穿呢,效果更好~”
油煙機的聲音遮住了她的腳步聲,等被摸上江月白才知她醒了。
“那不是你的衣服太短了嘛,我上次看你穿這件怪好看的,我也想穿。”
江月白肆無忌憚開口,然後遊刃有餘完成裝盤,轉身抱住身後的人,笑得一臉燦爛。
“寶貝起得真及時,剛好吃飯~”
她之前望向林念之時,就藏掖不住,現今的眼神已到露骨的程度,真真感覺下一秒就要滾做一團。
林念之單是被她看着,都覺得心跳又隐隐加快,蹙眉捂住她親過來的嘴,“江月白,不準喊寶貝。”
“昨晚你哄我洞房花燭,怎麼不這麼說呢?你還喊我乖寶,這會就又是江月白了。”江月白使壞舔她掌心,甕聲甕氣反駁。
遇上厚臉皮絕對不能讓她蹬鼻子上臉。
林念之單腿擠進她膝間,掌心在她腰臀流連,不懷好意道:“床上的話當不得真,沒人教你嗎?”
“我又沒上過誰的床,哪個人教我。”江月白被她撩得難忍,拉開她捂在自己嘴的手,急急吻過去。
人都餓虛了,眼見着局勢又要朝不可控的方向奔去,林念之稍稍重咬她舌尖,趁機掙出她的懷抱,惱訓:“吃不吃飯?”
幾個月時間,江月白的廚藝突飛猛進,跟林念之做的自然比不了,但味道已是很不錯。
太陽西沉,兩人吃着的不知該算早飯還是晚飯,但吃飽就是好。
飯後,勤勞小蜜蜂又去收拾,林念之看見她晃來晃去的大長腿,心頭又癢癢的,但剛才拿筷子都費勁,斷然不能縱欲無度。
“你衣服放哪裡?我去幫你拿。”她朝着廚房的人喊。
“都在卧室的衣櫃,你想看我穿什麼就拿什麼,多拿點,不然明天還要拿。”江月白轉過身,笑盈盈看她。
真是沒皮沒臉,林念之淡淡掃她一眼沒說話,隻是想着今晚一定要把牛皮糖趕回去。
“你怎麼隻拿了一身?”江月白收完廚房,林念之正好回來,看到被帶來的衣服,她頗為遺憾。
“你還準備常住不成?換衣服回家。”林念之把衣服拍她懷裡。
“為什麼!?”
林念之冷眼唬她,“你覺得呢?”
江月白撇嘴耷拉起眉眼,正準備撒潑打滾,林念之的手機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現在就來拿。”林念之收起手機,又看江月白,“換衣服,拿快遞。”
記起自己這個快遞小工已罷工一禮拜,江月白火速鑽進卧室。
“我自己去拿。”江月白草草照了照鏡子,将頭發勾到耳後,急吼吼攔住跟在她身後的林念之。
林念之看她,“攢了幾天,還有個貓爬架,一個人拿不了。”
“不是有貓爬架嗎?”
“太小了,我的崽長大了,不夠使。”林念之被她一問,又想起她杳無音訊那幾天,語氣不大明朗。
“行。”江月白扶住她肩膀,将她帶到沙發邊坐下。
然後,義正言辭,“拿快遞是我的活,你不用去,我可以搞定的,”說着,又展臂秀了秀肌肉,信誓旦旦,“我絕對拿得了,信我!”
林念之知她死犟,也不跟她扯,隻說:“快遞站有小推車,借用下。”
江月白一聽,覺得林念之不信任她的實力,梗着脖子道:“我才不要車,不然我的鐵不白舉了,我拿不回來,給你原地表演吞快遞。”
林念之被氣笑,在她小腿上輕踢了下,“閉嘴,趕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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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在家嗎?”驿站老闆見到一周未見的江月白,随口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