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暗暗的，似乎随着鳥出去唯一的光源也沒有了。

但是依然能看清周圍的東西，所有家具都泛着一種奇怪的黃色熒光。

江月明控制身體爬了幾步。這張床很暗，一點顔色也看不到，倒是地上有着瑩瑩的綠光。周圍的機器什麼都沒有，還有一些離床很近，能讓江月明摸着，她就試着摸了一下，溫溫的，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制作的。

更奇怪的是，這間房子裡隻有一個嬰兒，但是有十多台機器。牆上還畫着一些很奇怪的畫，有的是一些長相很正常的鳥，有的是一些人，接着後面就是那些變異的鳥，有一種長得和剛才看到的那隻鳥很像：有很多眼睛，很多翅膀，還有很多胳膊。

這個嬰兒的腿很軟，江月明試着站起來，松開手的那一刻，感覺腿就像斷了一樣痛苦，坐在床上半天才緩過來，爬的時候也不能用腳施力，隻能用上肢支撐整個身體的重量。

這個嬰兒的上肢肌肉非常發達，輕輕一握拳，能隐隐看見好像有肌肉的紋理出來，也很難說是真的嬰兒。

這裡的時間過得分外快，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隻鳥也去申請了二級幹預，現在鳥所說的二級幹預來了。

那隻鳥抱着嬰兒前去了一個更大的空間，這裡有更多的嬰兒，周圍的護工看着更具人形，看着隻是像鳥頭人身的，隻不過身上會随時裂開一個口子長出一隻眼睛。

祂們接過孩子來，放到了另一個很大的機器中。

江月明在這個機器中看到了好像太陽一樣的球體浮在中間，周圍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感覺不像空氣，更像是一種液體，隻不過感覺和身體一樣，摸上去的時候也感覺不到溫度，隻能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隔着。

在這裡确實能夠站起來，裡面的很多嬰兒在這裡直立行走，江月明也挑着時間在這裡試着走了走，沒有感覺到像在床上那樣走的痛感，反而很舒服。

在這裡可能待了十來天，嬰兒們一個接一個被抱出來，到了一開始被鳥抱來的那個大空間中。

這裡也是由玻璃隔開的，裡面充的液體感覺更像水，在這裡走也會感覺腿隐隐作痛，隻不過嬰兒們已經習慣了直立行走，這些痛勉強還能忍。

這邊挂着很多條幅，上面都寫着：“孩子是未來的希望”、“未來在孩子們手中”。

在這種液體中，嬰兒們彼此之間開始交流，用一種奇怪的語言，江月明聽不懂，但這具身體明顯有很大的反應。

這就很麻煩了，江月明盡量不去控制身體，害怕被這些作息不一樣的嬰兒問話。那些長着很多眼睛的鳥似乎是能聽懂嬰兒們說話，她可不想被迫投胎。

這些嬰兒們在觀察下正常走路，于是又被帶到一個更大的廣場上。

這個廣場上沒有任何的液體，完完全全就是普通的空間，廣場上鋪着的也是很柔軟的布料，下面可能還有很多蓬松的棉花。

很多眼睛的鳥們就在廣場外面看這些嬰兒。

完全走不起來，嬰兒們一緻都在爬。江月明估計嬰兒們在這裡走路會很痛，之前能走是因為那些奇怪的液體能緩解痛感。

而且來到廣場的嬰兒們需要定時喂養，在液體中連吃都省了。

這些嬰兒們又被送回去，送出來五六次。江月明現在有了大把時間觀察和修煉。

反正也出不去，找點事做。希望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在這裡待兩個小時出去就是兩年的劇本。

在那種液體裡修煉倒是事半功倍，江月明感覺自己好像變實了，又時不時發出綠光，她總得給自己套幾層護盾讓自己不再發光。

嬰兒們倒很快樂，每天不知道在說什麼，各自都有互動圈子。

有的嬰兒表現出了不同這個年紀的成熟，但是隻在沒有鳥出現的時候表現出來。有的嬰兒長出了和那些鳥一樣的眼睛，很快就被帶了出去。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鳥出現在周圍觀察嬰兒們，甚至帶來了更多的機器。

機器運行的聲音很大，像老人喘不上氣的聲音，但是也沒檢查出來什麼。

不久之後江月明附身的嬰兒也長出一隻眼睛來。

有鳥帶着嬰兒去了更裡面的地方。

這裡的嬰兒們會說話了。

“又來了一個。”

“隻有一隻眼睛啊。”

嬰兒被命名為7—421，在這裡繼續生活。

7—421的身上慢慢長出了翅膀，翅膀上也開始長眼睛，這些眼睛滴溜溜地轉，前後左右沒有死角。

翅膀上慢慢又長出羽毛來，這些羽毛柔軟修長，蓋住了翅膀上的眼睛。7—421翅膀上的羽毛把眼睛蓋住後出現了明顯的不适，出現了拔羽毛的症狀，有鳥過來把7—421的翅膀綁上了布料。

7—421交到了朋友，叫5—892。

5—892告訴7—421：“原來這裡我見過最多有兩千多号人，等我們長得和外面的人一樣就能出去了。”

但是有些是不一樣的，有的能從虛空中變出東西來，有人能控制水流，有的能不用翅膀懸浮，有的能直接發出火花……各有各的奇怪之處，隻有7—421和5—892不太一樣，這兩個出了長羽毛和眼睛之外沒有什麼别的能力。

7—421依然不會走路，隻能爬，江月明總感覺她有的時候在和7—421共感，就算沒有去占7—421的身體也總覺得很痛。

後來來了一些嬰兒，已經是10開頭了，5—892也被帶走了，到了12開頭時，7—421也出去了。

外面是一個巨大的機器，機器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偶爾夾雜一聲“吱”，一隻鳥把7—421固定在機器上離開了。

機器發出一個很長的釘子，一下就把7—421釘在了牆上。

劇痛。

7—421張大嘴似乎要說什麼，終究沒發出聲音，其突然用手一下子插進腦袋裡，把那根長釘子取了出來。固定着其的束帶也被7—421一把拽斷了。

7—421張開翅膀，第一次飛翔。

有風。

7—421已經沒有腦子了，隻是靠着本能飛翔。其腦袋已經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依靠在翅根，眼睛們依然在朝上望。

江月明被困在7—421周圍，也能看到周圍的通道，上面寫着很鮮明的話：

“天空就是一切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