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當然一句也沒有相信森山淺的話。
哪有壞人張口說自己是壞人的啊!
要是森山淺趁着這個機會滿腹委屈的說自己是被冤枉了,他或許還會覺得沒意思。
但現在,那句話明顯就是要把自己趕走。顯然,森山淺身上藏着許多不可言說的秘密,所以對方要自己知難而退。
但偏偏,松田陣平是個喜歡迎難而上的人。
森山淺可不知道松田陣平的想法,他這兩天忙壞了,除了要參與警校必須的訓練外,剩下的時間幾乎都在資料室泡着。
要想查明去年的真相,自然必須要掌握足夠多的情報才行。
原主知道的其實并不多,他在學校時幾乎将身心全部撲在了訓練上,連自己班裡的人都沒有認全。
被誣陷成績造假後更是立刻被開除趕出了學校,根本沒有調查的機會。
所以隻能森山淺自己努力了。
每一個學生和指導教官的詳細資料他都一一做了篩查,工作量非常之大,更何況他還要避着人,因此隻能将時間放在晚上,昨晚更是一晚沒合眼。
原主的身體素質很差,畢竟幾個月前才剛從自殺瀕死狀态救回,所以熬了一晚就承受不住,白天上課時就不受控制的睡着了。
今天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進資料室前森山淺特意讓系統定了個鬧鐘,準備趕在淩晨兩點前回去。
剛走進資料室,就看到了熟悉的金發。
“是你?”
聽到腳步聲的降谷零轉頭,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森山淺也愣了下,禮貌性的對他點點頭,然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等他用完電腦。
意外的是降谷零沒有在繼續動作。
一時之間,資料室裡安靜極了,隻有窗外的清風吹過,帶動樹葉傳來的沙沙聲。
他怎麼不動了?
森山淺有些着急,時間有限,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催促。
他低着頭,雙腳輕輕蹭了下地面,然後鼓起勇氣似得開口:
“那個,你放心查,可以直接當我不存在的。”
降谷零握着鼠标的手緊了緊,他當然能聽懂少年話裡的意思,實際上他也想趕快看完然後給森山淺讓地方,但前提是……自己查的不是他本人的資料啊。
是的,降谷零是過來調查森山淺來了。
學校裡的流言蜚語太多,但降谷零卻一個字都沒有相信。
和别人不同,他親眼目睹過公交車上少年不顧自身安危去救普通人的行為,自然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那些針對森山淺的惡語中傷。
所以他理所應當的認為事情肯定另有隐情。
但又不可能直接去問森山淺,對方明顯是不願意和人多交流的。
不過降谷零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設身處地的帶入自己想一想,如果他也被那麼多人懷疑過,當然也不會輕易地相信别人。
所以降谷零最後決定來調查一下這件事。
警校是一年制學校,他沒辦法去接觸去年的人和事,所以就隻能通過資料室來尋找思路了。
誰曾想,他剛打開森山淺的檔案就遇到了本人。
……多少還是有些心虛和尴尬的。
輕呼一口氣,他看了眼照片上的少年。
穿着警服身姿筆挺,五官精緻,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炙熱堅定地望着前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是一副堅韌自信,意氣風發的樣子。
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他心裡有些惋惜,最後還是沒忍住再次張口搭話:
“昨晚在資料室的也是你嗎?”
森山淺眼睛一眯,狐疑的看向他。
意識到這句話有歧義的降谷零急忙出聲解釋:
“昨天淩晨我也沒有誰,恰好看到了資料室的燈亮着。”
原來是這樣啊。
森山淺點點頭,放下了心。
不怪他這麼戒備,主要是原主被誣陷這件事就是在警校發生的,所以在找到具體的線索前,他根本沒辦法輕易相信身邊的任何人。
“你和松田打架了?”
雖然是疑問句,森山淺用的卻是肯定得語氣,因為他注意到,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臉上都有傷。
“是這樣沒錯。”
降谷零歎了口氣,“他好像很看不慣我一心想當警察的樣子。”
說到這,降谷零來了思路,在搜索欄輸入了松田陣平的名字打開,然後說:
“所以我想來調查一下是什麼原因。可不要告訴鬼冢教官哦。”
森山淺對此表示理解,又對着他點了點頭。
“那你呢?來資料室是什麼原因?”
順着這個話題,降谷零十分自然地問出了心裡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