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

森山淺幾乎是下意識的否認，随即又覺得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太誇張了。

他擰眉，靜靜地看了松田陣平幾眼，将心裡怪異的感覺壓下，聲音裡帶着擔憂的問：“你喝醉了？”

早知道剛才就堅持點冰水了。

“沒有。”

松田陣平矢口否認，但搖頭的動作卻滿了半拍：“我沒有醉…”

說完，他将臉湊了過來，眼睛裡潋滟着水光，眨巴了兩下後‘嘿嘿’一笑，說：“怎麼有這麼多小淺啊？”

森山淺：“……”

這是搖頭給他搖暈了？

還說自己沒醉。

森山淺無奈的搖了搖頭，還好他酒品不錯，看上去基本和清醒時沒什麼兩樣。

至于叫自己小淺，嗯……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随他開心好了。

“嗯對，你沒有喝醉。”

森山淺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不去喝醉了的人糾結他有沒有喝醉這個問題。

聲音柔和，像是羽毛輕輕劃過空氣一樣換了個話題：“那我們先回警校吧？”

“好，我聽你的。”

松田陣平乖巧的點頭，看上去幾乎和平時沒什麼區别。

就在森山淺松了口氣準備帶他回去時，他卻突然又張口，眼神認真的詢問：“那我有什麼獎勵嗎？”

“什麼…？”

森山淺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松田陣平垂眸，因為他剛才湊過來的原因，兩人現在距離很近，已經超過了正常社交該有的距離，森山淺甚至能看清他纖長的睫毛和眼皮上黛青色的血管。

以及…他說話間呼出來的氣息。

“我有乖乖聽你的話。”

松田陣平的眼眸幽深，裡面是森山淺看不懂的情緒：“你說有天會告訴我你現在做的事情的真相，所以我就忍着好奇心沒有調查，等你某天會親口告訴我。”

“嗯、嗯！”

森山淺胡亂回答着，眼睛卻在四處找機會準備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的小動作自然被比他高了不少的松田陣平盡數收在了眼底。

松田陣平抿唇，幹脆直接伸手摁住了少年纖細的後頸，輕輕摩挲了兩下。

森山淺身子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攻了過去，然而卻被松田陣平抓住了手腕。

後者眼睛彎了彎，聲音認真：“小淺真的好厲害，我差點就反應不過來了。”

森山淺掙紮了兩下，松田陣平桎梏的緊緊的，根本沒有掙脫得餘地。

……這家夥，也太認真了點吧？

這力道和抓犯人有什麼區别？

森山淺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抱歉，不要生氣。我隻是擔心你跑了而已。”

松田陣平擡起另一隻手蹭了蹭少年的臉頰，然後繼續回到了剛才的話題。

将臉蹭到了少年的耳邊，再次詢問：“我要是乖乖的聽小淺的話，能得到一個獎勵嗎？”

聽上去帶着些卑微渴求的一句話，完全就是将自己放在了更低的位置。和平日裡總是一副傲嬌姿态的松田陣平簡直判若兩人。

但不得不承認……吃軟不吃硬的森山淺就是很吃這一套。

他呼吸間噴灑出的氣體蹭到森山淺的耳垂，有些癢，森山淺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袖，僵硬着身子開口：“你想要什麼獎勵？”

“……”

這回輪到松田陣平沉默了。

雖然很想像戀愛小說裡那樣口出狂言說什麼‘抱抱我’‘親我一下’之類的要求，但他隻是喝醉了，又不是意識徹底消失，心裡還是很清楚兩人還沒到這個關系的。

因為真心喜歡，所以并不想做出會讓森山淺覺得冒犯的事。

“嗯？”

見他沒有回答，森山淺又催促了一遍。

少年的聲音非常好聽，既有磨砂玻璃的之感又帶着金屬芯般的透亮，聽得松田陣平心髒在胸腔直撞。

哪怕是這個時候，他都忍不住擔心：

森山淺不會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了吧？

想到這，他不自覺的有些害羞。

想躲一躲。

但此刻外面可沒有像上次一樣方便抱起來的枕頭。

今晚飲酒過量的腦子已經有些轉不動了。

松田陣平深吸一口氣，将發燙的臉埋在了少年的頸窩。

森山淺像是一隻受了驚吓的貓，身子猛地一顫，僵硬的手腳都不知該放在哪裡了。

他能感覺到，松田陣平在輕輕地嗅聞自己。

挺翹的鼻尖輕輕蹭着他耳後的肌膚，像是一隻在檢查回家的主人有沒有摸别的小貓的貓咪。

“小淺，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松田陣平聲音嗡嗡的，呼吸聲都變得粗重。

森山淺還沒來得及回答，随即就感受到了一股溫熱的觸感，然後一痛，仿佛有一絲電流劃過肌膚。

——松田陣平，咬了自己。

不輕不重的一下，被咬的地方傳來一陣輕癢，緊接着像是被燙了一下，熱度慢慢蔓延開來。

森山淺擰眉，想揉揉那裡，但考慮到松田陣平的臉還在那處，所以忍住了。

他擡頭看了眼天上的星星，認真開口：

“松田？”

“嗯……”

聲如細蚊的聲音傳來。

“你是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