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風情的聲音傳來。
巡邏了好幾個小時,本來就是件非常廢體力的事,剛才好不容易有休息時間,松田陣平陪自己等了那麼久,他竟然疏忽到連一碗拉面都沒有給他點。
難怪他會提出要獎勵,然後又咬自己這種事。
森山淺對此深表歉意,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哄到:“前面有便利店,我去給你買些關東煮吧?”
并沒有聲音傳來。
肩膀處的重量又沉了點。
森山淺眨眼,再次小聲地叫了一聲:“松田?”
依舊安靜。
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森山淺一愣,彎了彎眼角,抿唇笑了出來。
——原來是睡着了啊。
-
第二天松田陣平頭痛欲裂的從床上爬起來。
剛起身,就看到了床頭擺着的未拆封的蜂蜜和一桶泡面。
蜂蜜罐子上還貼着張便簽:
喝點蜂蜜水可能會舒服一點,不要忘了吃點東西呀。後面還畫着簡筆的笑臉。
字迹靈動流暢,一看就是森山淺寫的。
松田陣平的眼睛亮了亮,像個懷春少女般把便簽撕了下來,有些興奮地捧着看了又看,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心上人在關心自己的身體诶。
——不對。
為什麼森山淺昨晚來過自己的宿舍?
松田陣平身子一僵,昨晚的回憶如潮水般用了上來。
自己昨晚都做了什麼!!
撒嬌、無理取鬧、甚至……還咬了一口少年。
啊啊啊啊!
他渾身無力的倒在了被子上,雙目無神的望着天花闆,心想:
人生可以重開了!
重開是不可能重開的。
這又不是再玩存檔遊戲,随時都可以讀檔重來。
‘叩叩叩!’
寝室門被敲響,外面傳來了萩原研二的聲音:
“小陣平,你在幹什麼?晨訓要遲到了哦?”
不但不能讀檔,今天還必須面對森山淺。
呵呵……
松田陣平在心裡狠狠地鄙夷了下喝醉酒的自己,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迅速洗漱兩把,然後和萩原研二結伴走了出去。
“哇,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跟表白被拒了一樣?”
看着幼馴染自然卷亂翹,面如死灰的樣子,萩原研二吓了一大跳。
還好松田陣平的臉好看,這幅樣子反而多了絲最近很流行的‘頹廢系’帥哥的樣子。要是換做普通人這麼出來,肯定會把路人吓一大跳。
松田陣平沒有說話,眼神在四處亂瞥,祈禱不要遇到森山淺。
心想:還不如表白被拒了呢。
至少表白被拒了還能做朋友,但自己昨晚那冒犯的舉動可能是連朋友都做不成的地步啊!
還好,上天仿佛是聽到了他的祈禱,至少在集合去操場的這段路上他都沒有遇到森山淺。
雖然集合時還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少年,但按照鬼冢教官訓練時嚴苛的程度來說,兩人根本不會有說話的機會。
然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晨訓結束後,少年還是不可避免的走了過來。
松田陣平有那麼瞬間想逃,但這個想法在付出行動前就被他否定了。
——他沒忘記自己答應過森山淺,不會再出現上次的事了。
所以他最終隻是像是在等審判一樣僵硬的坐在原地,仰頭看着森山淺逆着光緩緩走到了他們面前。
他會是怎麼樣的舉動?
訓斥自己昨晚的無禮?或者直接上來給自己一拳?然後從此絕交?
松田陣平心中預想了很多種結果。
隻要森山淺不和自己絕交,他認為自己都能夠坦然接受。
然而他預料到的事都沒有發生。
少年像是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拿着三瓶汽水十分自然地彎腰,将另外兩瓶遞給了自己和萩原研二。
他怔愣的接過,然後森山淺就坐在了他身邊,喝了幾口自己手裡的那杯。
松田陣平疑惑,忍不住開口詢問:
“森山,那個,昨晚……”
“啊,我差點忘了。”
森山淺轉頭看向了他,幹淨漂亮的眼珠在太陽下依舊很黑,是亞洲人少有的純黑色眼睛,将糯如雪糁的面頰襯托的愈發白皙,他語氣自然平淡,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麼勾人心弦的話:
“今天休息後麻煩你來我寝室一趟。”
“啊??”
松田陣平愣住了,眼睛睜的很大,一瞬間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為、為什麼……?”
“哦,你大概是不記得了。”
森山淺雙手捧着汽水瓶,感受着瓶壁傳來的冷氣,然後笑着說:
“你昨晚說喜歡我身上的味道來着,我用的是xx牌洗衣液,正好上次買多了,送你一瓶吧。”
反正不出意外這次還願馬上就要結束了,自己留着這種東西也沒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