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挑起一邊眉毛，跟宋明珠确認，“帶給你哥？”

他怎麼不知道宋明昭會吃這種甜滋滋的東西。

至于宋明寬，他更是考慮都不會考慮。

宋明珠眨巴眨巴眼睛，毫不心虛的回答：“昂。”

其實心髒已經跳的她快要裝不下去了。

謝蘊盯宋明珠顫抖的眼睫，沒再繼續逗她，“那走吧。”

終于等到回答的宋明珠趕忙縮回馬車裡，拍拍胸脯給自己順氣，“吓死我了。”

【宿主，你說給你娘帶不比給你哥帶有信服力嗎？】

“我這不是撒謊撒的不熟練嘛，一慌嘴就秃噜了，下次注意。”

【……】

寒竹館确實離她們方才的地方很近，拐過幾個彎後宋明珠就聽到了外面隐隐約約的吵鬧聲。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被聲音吵到才探頭查看的樣子，“什麼聲音這麼吵啊？”

謝蘊皺眉看了眼前方擁擠的人群，“不知道。”

“那我們就去看看吧。”宋明珠吩咐車夫找個地方停下，而後畫蛇添足的接上一句，“反正又沒什麼事。”

謝蘊掉轉馬頭的動作一頓。

沒什麼事？

點心不買了？

但他也隻是在内心疑惑了片刻，還是跟着宋明珠一起下了馬往人潮中走去。

找了個角落站定後，謝蘊讓一直跟着他的侍衛去打聽打聽發生了什麼。

宋明珠也讓梅花跟着一起去看看。

謝蘊不動聲色的将宋明珠閃着興奮光芒的眸子看在眼裡，再次轉頭望向人群。

“主子，是祝離偶然碰到他未婚妻程歡來寒竹館找伶人，打發時間，所以鬧開了。”

謝蘊的侍衛很快帶回了消息，一旁的梅花也點點頭，跟她小姐示意沒錯。

宋明珠聽完搓搓手指，梅花适時的将腰間的荷包遞給她，宋明珠摸了把瓜子出來後明顯更興奮了，邊嗑邊說：“女子找伶人算狹妓嗎？被未婚夫逮着會發生什麼？”

謝蘊被問的愣了一下，搖搖頭道：“不清楚找男人算不算狎妓，但一般這種情況，可以主動提出撤銷婚約，男方可以要求全額退回聘禮。”

“但這樣的話，程歡不就又沒了錢又沒了名聲，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宋明珠惋惜的歎口氣，還以為這倆都不算好人的人能把對方收了呢。

謝蘊倒是有不同意見，“不一定，程歡不見得會讓祝離輕松退婚。”

“都被當場逮到了，還能怎麼辦？”

像是要驗證謝蘊方才說的話，人群中忽然有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破層層阻礙，傳到他們耳朵裡，“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人，你來寒竹館，不也是為了找伶人嗎？你路過房門口的時候，我都看見了！”

而後，一道男聲仿佛被戳中心思跳腳了一般，奮力提高音量壓過剛才的聲音，“你胡說八道！”

程歡此時已經破罐子破摔，幹脆聯系之前的事情傳起了謠言，“怪不得之前新婚夜對着如花似玉的嬌妻沒反應，原來心裡藏着那種心思。”

周圍人壓抑的讨論聲斷斷續續的傳進祝離耳朵裡，他仿佛從周圍人如有實質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惡心和蔑視。

他顫抖着聲音，已經宕機的腦子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隻能機械的重複着：“你胡說，我沒有。”

人群邊緣的宋明珠此時也和祝離一樣呆住了，捧着把瓜子遲遲沒有往嘴裡放。

“小一，他們剛才在說什麼？”

【在說祝離喜歡男人。】

“？？？？？”

“你不是說他不舉是因為身體原因嗎？”

【嗐，我這不是怕你不接受這種性向，幹脆換個理由嘛。】

“我有什麼接受不接受的，又不是喜歡我，他喜歡一棵樹都不關我的事。不過，你之前瞞着我，現在為什麼帶我來看熱鬧？”

【我也沒想到程歡會當衆說出來啊。】

“所以，祝離真的喜歡男人？”

【嗯，還是下面那個。】

“……這種細節就不必告訴我了。”

宋明珠手裡捧了半天的瓜子終于進了嘴，“這麼說林霏還差點成了同妻？祝離真是個人渣！”

【可不是！再沒比他人渣的了！】

宋明珠将瓜子皮扔到梅花的另一個布袋子裡，對祝離和程歡的八卦變得興緻缺缺，她轉頭問謝蘊，“走嗎？”

“走吧。”謝蘊對這場鬧劇更是沒有半分興趣，擡腳就要離開。

然而他們剛走出沒兩步，宋明珠忽然在某個陰影處看見了人影。

怕是想搞什麼壞事的，她還湊近兩步仔細分辨了一下。

一襲長裙，身量纖纖，發間簪了一枚珍珠簪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但她本人卻對此無知無覺，自以為鬼鬼祟祟的趴在牆角，探頭探腦的往熱鬧的吃瓜群衆處看。

宋明珠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眯着眼睛打量，總覺得眼熟。

半晌後，她終于從記憶的另一個犄角旮旯裡扒出了這個人。

“林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