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主反應了會兒才想起宋明珠說的有人強搶民女的事,“大概,是我吧。”
宋明珠控制不住地踮起腳跳了兩下,“那天我雖然沒親眼見着,但聽到了你的聲音,你好厲害啊。”
公主嘴角微微翹起,“還行吧,都是你爹教得好。”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互誇起來,被晾在一邊的祝離和程歡心裡本就不舒服,便随意找了個借口低聲告辭了。
宋明珠往他們離開的方向瞥了眼,公主注意到後,開口提醒道:“這倆都不是什麼好人,你理他們遠些。”
“嗯?”宋明珠面上絲毫不漏,“公主殿下,他們怎麼了?”
公主皺眉思考了一瞬後,發現沒有什麼上得了台面的詞能用來形容這倆人,幹脆放棄解釋,“沒怎麼,反正别理他們就是了。”
宋明珠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哦。”
“你也别叫我公主殿下了,聽着怪别扭的。”公主領着宋明珠往夕輝園裡進,“我名方芷菱,叫我芷菱或者菱菱都行,随你。”
“那我就叫你芷菱吧。”
此時正值申時末,在快要入冬的時節,這個時間天色已經逐漸昏暗,宋明珠跟着方芷菱走在條并不是很寬的小道上,腳下是枯黃的落葉,每走一步都會發出一聲脆響,仿佛時刻提醒着人們春色一去不返,寒冬即将來臨。
宋明珠擡眸,遠處是映着一片火紅的晚霞,像是無根漂浮着的雲朵聲嘶力竭地燃燒自己,企圖用這火光驅逐即将籠罩的夜幕。
宋明珠被環境感染,心頭似是壓上了一座大山。
“公主殿下,明珠。”
這聲音,好像是謝蘊。
聽到自己的名字,宋明珠暫時從情緒中抽離,這才發現她們走到了一個小亭子面前,裡面坐着太子和太子妃,謝楓和蕭柔,還有謝蘊。
方芷菱先是朝宋明珠看了一眼,而後才走上去跟衆人打招呼,并且非常體貼的坐在了太子妃旁邊,将謝蘊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現在亭子裡坐着的全是知道她和謝蘊之間事情的人,宋明珠也沒想裝什麼矜持,請了安後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謝蘊旁邊。
就是坐下後,除了謝蘊,其他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帶了些意味不明的笑容,讓宋明珠覺得心裡毛毛的。
謝蘊将杯子放在宋明珠跟前,斟上茶後低聲問她:“怎麼了?不開心?”
宋明珠沒想到謝蘊會察覺到,也覺得不過是景緻一時擾人心緒,專門拿出來講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有些躊躇。
大概是習武之人都耳聰目明,跟謝蘊隔着太子妃和太子的方芷菱聽到了謝蘊的話,解釋道:“還不是因為在門口遇見了祝離跟他未婚妻程歡,晦氣。”
“芷菱!”太子制止了方芷菱的話,語氣有些嚴厲。
太子妃也拉着方芷菱的手,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方芷菱被迫閉上了嘴,但表情仍舊十分鄙夷。
太子久違得感受到了從前的心累,擡手捏了捏眉心,“他們各自人品如何,是為了什麼結婚,你自己心裡明白就成了,不是非要說出口。”
“你身為一國公主,在外我不管你如何,隻要回了京城,你就時時刻刻代表着皇家,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父皇母後,聽明白了嗎。”
方芷菱撇撇嘴,“知道了。”
太子妃笑着打圓場,“好啦,芷菱不過是在外面呆習慣了,一時收不回來,況且這亭子裡不都是自己人,這才松懈了心思。”
太子搖頭歎息,“但願吧。”
祝離和程歡的事沒人再提起,差點以為要因為自己而掀起一場風浪的宋明珠松了口氣。
幾人喝了會兒茶,天色便暗下來,太子扶着太子妃起身,提議道:“看時間宴會應該是快要開始了,我們回正殿吧。”
宋明珠和謝蘊走在最後面,宋明珠正琢磨着今晚又能吃到什麼好吃的時,身旁的謝蘊忽然湊近她耳邊,低聲詢問:“你下午的時候究竟因着什麼不開心了?”
宋明珠怔住,腳步漸漸停下,擡頭仰望着與她一同站定的少年。
謝蘊等了一會兒,見宋明珠遲遲沒有回答,隻一個勁兒地盯着他,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得他面頰溫度都升起來了。
“我知道你才不會因為祝離和程歡的婚事不開心,頂多覺得不能理解然後離他們兩個腦子大概率有病的人遠點。”
“不過,你如果不想告訴我的話也沒關系,隻是記得,如果我能幫上忙,那就一定要來找我,好嗎?”
可能是因為謝蘊并不知道宋明珠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怕吓着她這個情緒低落的人,語調輕柔的好似能随時消散在風裡,卻又深深的烙印在宋明珠的心上。
她想。
好像,與他,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沒有什麼,不過是秋景蕭瑟,引人傷懷而已。”宋明珠終于把目光從謝蘊臉上移開,輕聲與他解釋,“隻是一時的情緒外放,不必擔心。”
謝蘊盯着她的側臉,确認确實如她所說後,終于放了心,“好。那我們快走吧,宴會快開始了,今晚會有好吃的呢。”
“真的?!”宋明珠加快腳步去追前面的人,還不忘繼續和謝蘊打聽,“那你知道都有什麼嗎?”
謝蘊搖搖頭,“不清楚,隻知道中秋宴一定會有宮裡禦廚自己做的月餅,你喜歡吃甜,可以和你家人一起分食棗泥餡的月餅,很好吃。”
“哇。”宋明珠隻覺得自己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不自覺地加快腳步,“那我們快些吧。”
等到了正殿外,宋明珠發現這附近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都在門口等着正式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