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珠托着下巴愣了好久,回過神後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油然而生,“這麼科學的嗎?”
【不然?你真以為那些大巫是那麼好見的嗎?】
宋明珠瞬間抓住重點,“這個世界真有大巫?”
【……有也跟你沒關系。】
“還真有啊!”宋明珠對大巫的興趣明顯比對楚道長大得多,抓着0921不停問:“大巫是男的女的?多大了?他有長生不老的方法嗎?能呼風喚雨嗎?能驅鬼除邪嗎?能靠着生辰八字殺人與無形嗎?”
【停,忘記大巫,看楚道長。】
宋明珠撇撇嘴,“冒牌的楚道長有什麼好看的,呐,把戲都已經被揭穿了。”
台子上,楚道長仙風道骨的道袍上全是酒,是皇帝一氣之下将酒杯擲出來後灑上的。
就在宋明珠和0921讨論大巫時,已經有善工的官員揭穿了楚道長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利用衣服上的染色做文章而已。
皇帝氣急,欲将楚道長扣押,而這時,那位揭穿楚道長的官員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皇後娘娘的華服所用衣料向來是蘇繡,蘇州的布料商知道這衣料是供給娘娘,又怎會用易失色的顔料去染衣服呢?”
宋明珠百無聊賴地看着台子上的戲,隻想知道這位楚道長到底什麼時候奮起反抗,行刺皇後,而坐在她前面的宋朗和甯依棠卻默默坐直了身子。
宋朗這一動,腦袋恰好擋在了宋明珠和那位官員中間。
視線忽然被阻擋,宋明珠微微擡眉,偏頭瞥了眼宋朗和甯依棠,從他們面上略帶認真的神色中想到了什麼,“該我家出場了?”
【是呢宿主,記得演好一點哦。】
“?演什麼?”
不等宋明珠再問,上首的皇帝已經命人押來料理皇後衣物的宮女,那宮女一進殿便跪地哭嚎,說她對此毫不知情。
“這衣料自定北侯夫人送來後就一直收在庫裡,冬至那日娘娘想起今年除夕宴的衣裳還未準備,便叫奴婢将料子都找出來,娘娘見這匹衣料的顔色正适合在除夕宴上穿,便叫繡娘裁了做衣裳,做好之後也一直收在櫃子裡,沒人動過,奴婢冤枉啊!”
皇帝不想聽她繼續嚎,擡手制止,“你說這料子是定北侯府送進來的?”
“是,是定北侯府送來的。”因着惶恐,宮女抖得幾乎跪不住,靠兩手撐着地才沒倒下,嗚咽着将哭聲吞下,隻怕皇帝一個不耐煩将她拖下去送至慎刑司。
這一問一答得算順暢,三言兩語便将矛頭指向了别處,宋明珠還沒反應過來,前頭坐着的宋朗和甯依棠已經跪下去了。
“老臣冤枉啊!”
一旁坐着的杜蘭若連忙跟着跪下去,還順手拽了把宋明珠。
見宋朗跪下叫冤,上頭的皇帝和皇後眉心突突跳了好幾下,皇後甚至不自在地将臉轉向一邊,但在其他人眼裡則是不再信任他們的表現。
武侯恰好瞧見,不動聲色地擡手,遮住自己翹起的嘴角。
被拉着跪下的宋明珠借着旁邊的桌子遮擋,也将帝後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還默默誇了一句,“皇後演技挺好啊。”
然後又瞅了眼前頭動作極其誇張的宋朗,宋明珠嫌棄地撇開眼“比我爹強多了。”
【你想多了,皇後那是怕自己穿幫才把臉轉過去的。】
“為什麼?”
【你爹性子剛直,基本有什麼就說什麼,眼紅你爹給你爹下套的人不在少數,你爹啥時候這樣叫過冤,向來是在大殿上跟别人梗着脖子吵。這麼多年過去,皇帝皇後都習慣了,這突然一下見你爹低聲下氣求饒,差點沒繃住表情。】
【不信你看皇後,手還掐在大腿上呢。】
宋明珠看不見皇後的手,但她看她爹叫冤的姿勢也蠻想笑的。
純幹嚎,有前頭那位宮女在,宋朗的幹嚎總讓人覺得不是很真誠。
皇帝和宋朗還在照着商量好的演,宋明珠對此不是很感興趣,又一次詢問0921,“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啊,早點演完早點收工,戲一直不開唱我總提心吊膽的。”
她總怕會出什麼突發情況,萬一應對不及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别急,馬上。】
0921話音剛落,就有侍衛匆匆從殿外進來,與皇帝身邊的公公小聲彙報着什麼。
公公聽完,詫異地看了一眼武侯,又上報給皇帝。
皇帝聽完,也冷冷掃了武侯一眼,再不複方才怒火沖冠的模樣,面無表情地坐回到龍椅上。
武侯心下一顫,有種不好地預感萦繞在心頭,他連忙去看下頭跪着的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