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能。”水杉的眼神透過镯子,回憶起了當年,“這是小姐進宮後第一次獲寵時宮裡的娘娘賞的,說是頂好頂好的料子,我們也不懂,就隻能請宮裡的匠人将這料子制成首飾。”
“那時候小姐還在因為範诘傷心,我就跟着宮裡的學徒一點點學,花了近一年才與學徒一起将料子制成一對镯子,這镯子的大小,薄厚都是我定下的,我怎麼會認不出來。”
宋明珠恍然,“原來,這镯子的來曆是這樣的。”
水杉将镯子放在心口處,最後感受了一下這镯子上的氣息,而後還給了宋明珠。
“小姐的女兒長大後,是什麼樣子?”
“很漂亮。”宋明珠想起唐惜,心裡頭軟乎乎的,“也很聰明。”
等到謝蘊回來,看就的就是宋明珠和水杉腦袋湊在一塊嘀嘀咕咕的場面,離近聽,還能聽到些類似,“這麼乖”,“跟小姐一樣”等字眼。
他大概想了一下就知道是在聊什麼了,這倆人的共同話題也就唐惜一人。
車馬準備好,一行人便準備出發。
許是來時的那半月鍛煉出了些許效果,也可能是事情辦成後心裡沒了負擔,回程時宋明珠的不适感輕了不少,整個人較之前也活潑不少。
具體表現為,路上遇到些好看的景時,宋明珠還會拉着水杉一同下來看,然後再問問水杉這些年遊曆到的景有沒有這個好看。
水杉每次都說沒有今日的好看,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半月的路程說慢也慢,說快倒也塊,等距京城隻有一日路程時,宋明珠半靠在榻上,揪着袖口處的花紋,低聲道:“再有一日就進京了,水杉要怎麼安排?”
謝蘊正拿宋明珠沿路摘的花花草草給她編花環,聞言擡眸看她一眼,知道她這是心裡難受了。
謝蘊挑開簾子讓謝然将水杉叫來,等水杉上來,他手裡的花環也正好完成。
将成品暫時放到一邊,謝蘊開誠布公,“明日即可進京,你什麼打算?”
水杉沒有絲毫停頓,“進宮。”
“好。”
這一路水杉從未改變過她的想法,堅定到不可思議,謝蘊也就沒有再說多餘的話。
宋明珠趁兩人沒在注意她,無聲地歎口氣,又很快恢複如常,“這件事我是不是不能再繼續參與了?”
謝蘊思索過後回道:“嗯。事關皇族家事,為着定北侯府的安全,你必須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被自己女人蒙蔽後養了别人家的孩子,這事兒放在普通人身上都丢了大人,更别說皇帝。皇帝若是知道自己臣下知曉這件事,說不定會怎麼惱羞成怒呢。
不過謝蘊倒是無所謂,他本就是皇帝的情報站,參與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
宋明珠點頭道:“行,那我明日就直接回府了。”
确定好後,水杉便下了車,宋明珠并未再跟她說什麼,其實這一路上兩人聊得已經夠多了,她知道了很多麗娘小時候的事,水杉也知道了很多唐惜的事。
包括唐惜于十二歲那年失憶,後被唐嬷嬷收養的事。
那天,宋明珠和水杉坐在偶然路過的湖邊痛罵了範诘整整一個時辰。
雖然不說,但離别的愁緒還是漸漸填滿了車廂,尤其這一分别可是陰陽兩隔。
宋明珠腦袋後仰靠在車廂上,阖上眼眸平複内心的情緒。
忽然,她鼻尖聞到了一陣花香。
宋明珠掀起眼皮一看,是個十分精緻漂亮的花環,正愣神之際,面前的謝蘊手腕一擡,那花環便落在了她頭上。
謝蘊嘴角勾起,欣賞一番後稱贊道:“好看!”
趕路的途中再怎麼精緻也是風塵仆仆,宋明珠嚴重懷疑謝蘊這一聲好看是在框她。
于是伸手将花環取下,握在手裡把玩。
雖然那句好看有框她的嫌疑,但宋明珠心底的愁緒還是散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她彎着腰起身坐到茶桌的另一邊,捧着茶盞緩聲道:“其實,唐惜原本名叫方芷茵,麗娘給起的。”
謝蘊轉身從車廂夾層裡取出新填充進去的糕點,選了當時店家說最甜的遞過去,勸慰道:“快結束了。”
宋明珠沒說話,剛想捏一塊點心嘗嘗,腦袋裡突然嗡嗡作響,而後0921吱哇亂叫的聲音便響起。
【宿主宿主!出大事了!要淹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