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讪笑着,“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過小姐大可以放心,陛下已經知曉瀛水水患,必不會坐視不理的。”
宋明珠張了張口,意識到自己問得已經涉及朝政了,若非此事是她捅出來的,想必福公公連理都不會理她。
好在福公公沒有将宋明珠的越界放在心上,再度賀喜,“另外,還有件事要恭喜小姐,因着小姐檢舉有功,待這件事完結之後,陛下會将小姐一同封賞。”
對于宋明珠來說,封不封賞她還真不在意,她現在已經吃穿不愁,待到瀛水的消息發酵,她的名聲也會随之發酵,她現在基本等同于名利雙收,皇帝就算再封賞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不過人都已經恭賀到跟前了,宋明珠也不好不表示,隻能裝作喜不自勝的模樣,還讓梅花給了福公公些賞錢。
福公公領了賞錢後便去偏廳等宋明珠收拾行李,方芷菱跟個小尾巴似的墜在宋明珠屁股後面,嘴裡喋喋不休地詢問宋明珠下次什麼時候再來住。
宋明珠被吵得腦袋疼,隻好将收拾行李的重任全權交給梅花,她則拉着方芷菱道:“唐惜為了救你被劫匪綁架失蹤的消息已于幾日前散出去了,嚴格意義上說你現在應該處于驚懼過度,不能下床的階段,所以皇後娘娘到現在都關着你。”
“你再堅持些時日,等到唐惜身死的消息公開,皇後娘娘肯定要帶着你出去認回唐惜的棺椁,到時候你就能出去透透氣了,等事情辦完,想來皇後娘娘就不會再關着你了。”
方芷菱不是很相信地撇着嘴,“最好是吧。”
對于方芷菱的悲傷,宋明珠内心十分同情,然而指揮梅花收拾行李的動作卻半點不含糊,攏共不到半個時辰,梅花便将行李都收好了。
無法,方芷菱隻能含着滿腔豔羨和悲憤目送宋明珠坐着馬車走遠,走出一段距離後,宋明珠掀開轎簾,還能瞧見長長宮道上另一頭揮手灑淚的方芷菱。
連梅花都有些于心不忍,“小姐,皇後娘娘不會真要将公主殿下關到她嫁人吧。”
宋明珠奇怪地看她一眼,“自然不會,你怎麼會這麼想?”
梅花道:“不是公主自己說的嗎?說皇後娘娘關着她就是想讓她嫁人。”
“那都是她自己想的。”宋明珠垂下眸子,兩隻手的手指交錯着握到一起,“我那次去找皇後娘娘請安時聽到過,娘娘是因為唐惜的事情後怕,每每瞧見公主,娘娘就會想到唐惜,心裡頭難受得緊,自然就想讓女兒在自己視線範圍内多待幾日。”
梅花點點頭,“這樣啊。”
兩人随口聊着,很快便到了宮門口。
跟在馬車一側的福公公敲了敲車門,對裡頭的宋明珠說道:“宋小姐,侯爺來接您了。”
“什麼?”宋明珠掀開轎簾,探腦袋出去,一眼便瞧見了前頭牽着馬的宋朗,“阿爹!”
宋朗笑着,朝宋明珠招招手,“快來,阿爹接你回家了。”
“來啦來啦。”
宋明珠說着,不等福公公拿出轎凳,一手拎着裙擺,一手扶着馬車,眨眼間就已經跳了下去,動作極為流暢迅速,福公公瞬間便明白為何她能跟公主玩到一塊去。
福公公内心如何想,宋明珠已經顧不上了,眼下見着宋朗她才知道原來對家人的思念已經深入骨髓,雖然她這些時日忙着吃喝玩樂,但在瞧見宋朗的那一刻,她内心的欣喜是這十幾日裡任何時刻都無法比拟的。
她幾步跑到宋朗跟前,揚着笑道:“阿爹!”
“乖!”宋朗揉揉自家姑娘的腦袋,将人扶到車上,“走,咱回家。”
宋朗和福公公點了點頭,轉身上到馬車裡,車夫拉緊缰繩,朝着定北侯府的方向去。
馬車上,宋朗沒問什麼,隻拉着宋明珠的胳膊将人上下左右環視了一圈,蹙着眉頭輕聲說了一句,“瘦了。”
宋明珠抿着唇,不動聲色地捏了捏近日肚子上長出的贅肉,将質疑的話随着呼吸無聲散了出去。
可能自己親爹的濾鏡更厚些,不僅不胖就是瘦了,哪怕胖了也是瘦了!
宋明珠轉開視線,挑着簾子看向外頭。
街道上不少商鋪已經開始營業,路上到處都是買早飯的百姓,他們談論着今日的菜價、難搞的工頭、胡鬧的孩子,隻是不管嘴上如何,眉眼間還都是帶着笑的。
許是受到感染,宋明珠也微微勾起唇角,就當她想要将簾子放下時,忽然有一句話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诶,你說皇帝讓四皇子負責突擊探查某地的貪污情況,是不是要重用四皇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