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珠手撐着額角，有氣無力地回道：“閹了也是有死亡風險的。”

“嗯？”方芷菱疑惑道：“是嗎？”

宋明珠隻覺着心累，怕再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發言，揮手趕客，“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宮吧，讓皇後娘娘好好給你治治腦子。”

“怎麼了嘛。”方芷菱拉扯着宋明珠的衣袖，“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讓我再待會兒，宮裡太無聊了。”

宋明珠問道：“皇後娘娘還不準你出去嗎？”

方芷菱撓撓頭，“不知道，我母後一直在忙唐惜入玉牒的是，我沒敢問。”

“唐惜這件事差不多算結束了，雖然他現在還沒死，但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區别。皇後娘娘也知道你待不住，估計該放你出來了。”

“真的！”方芷菱瞬間從椅子上跳起來，“那我回去試試！”

一眨眼，方芷菱便消失在了屋子裡，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可見是真被關得狠了。

宋明珠目送她的背影遠去，轉頭問起0921瀛水那邊的情況。

謝蘊昨日已經到了瀛水，經過一夜休整，現在正與瀛水官員一同清點朝廷送去的物資。

【宿主，你還真别說，謝蘊幹起活來還真像模像樣的。】

宋明珠無奈：“你當他那麼龐大的消息網是憑空拉起來的嗎？”

【哦，說到消息網，我這邊記錄說，謝蘊已經開始在瀛水布置人手了。】

“嗯。”宋明珠颔首道：“經過瀛水這件事，剩下那些邊邊角角的地方，謝蘊估計也會補全了。”

【可是宿主，這樣嚴密的消息網，真的好嗎？】

“怎麼了？”

【不是說水至清則無魚嗎？謝蘊這樣，不就相當于讓所有官員都在皇帝面前透明了嗎？】

“你想多了。”

宋明珠從椅子上起身，半躺在舒适的貴妃椅上，尋了個舒服的地方窩進去，半阖着眼道：“有些事情必須嚴查，但有些事情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裡頭的尺度，謝蘊把穩就不會有事。”

【不懂。】

“這麼說吧，如果你是京城的官，有位地方官在經過升遷調動來到京城，從自己收藏的衆多古畫中挑出一幅送給你，你覺得你能收嗎？”

【如果我收了……算受賄嗎？】

“這個要看對方的實際情況和後續的發展。”

“第一，他藏品衆多，從其中挑出一幅送人在他能力範圍之内；第二，他從地方上來，擔心被京官排擠，想着送個禮能安心；第三，他踏實能幹，知分寸懂禮儀，是個可造之才。”

“如果是以上這些情況，那收個禮也沒什麼。”

【我明白了，如果是送一個自己能力範圍内、用來安自己心的禮，且後續也不會因為送了禮就要求人幫忙，那這個禮收了也不礙事。】

【反之，如果要求一個家境貧寒，靠自己寒窗苦讀才當上官的人必須送禮，不然就讓他在京城混不下去；或者貪圖富貴收了一個心思深沉之人的禮，後面某一日被人以此要挾做事，這些都算貪污納賄。】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宋明珠仰頭伸了個懶腰，“貪污和撈點油水，就看對方付出的是否合理，以及對方的是否為換取某件事的利益。所以，一般底下官員和那些富戶之間有個什麼交易，隻要不涉及百姓和國家，謝蘊也不會放在眼裡。”

【但要是受到損害的是百姓或者國家呢？】

“那謝蘊怕是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噗。】

正聊着，梅花忽然在屏風前開口，“小姐，夫人讓您等會兒去正院吃晚飯。”

“哦，好。”

宋明珠從榻上起身，有些疑惑，怎麼忽然叫她去正院吃飯？

雖然不解，但宋明珠還是很快起身，由蘋果伺候着換了身衣裳，提前去了正院。

進到正屋，宋明珠問起是不是有什麼事，甯依棠和宋朗也不說，隻讓她等着吃飯。

宋明珠隻好當是自己阿娘和阿爹想自己了。

哪成想等到開飯時，桌上一家子除了還在喝奶的小侄子，一個不落都到齊了，怎麼看也不像是沒什麼事的樣子。

别人就算了，白韻顔可是要在屋裡看着寶寶，已經很久沒有在正院一起吃過飯了。

宋明珠咬着筷子，默默觑着甯依棠和宋朗的臉色，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問時，就聽見甯依棠笑着說道：“咱們珠珠及笄前最後一個生辰要到了，具體怎麼過，珠珠有什麼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