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
孟之在心裡補充道。
薩妮畢竟是月國的公主,在這件事上還是個受害者,除了受些指摘毀了名聲,應當也不會更糟了。
隻是沒想到林舟竟真能做出這種事情,還好自己上次嘴不留情,走得幹脆。
這種渣男,死一萬次都是不夠的。
傍晚林舟被抓要處以極刑的消息驗證了她們的猜測。
這件事本就與她們這些舞女無關,除了能當個八卦談資聊上幾句當個消遣。
天子的怒火怎麼也燒不到她們身上來。
可孟之總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揭過去的。
代入一下皇上的心情,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
嚴查。
第二天一早,掖庭獄的大太監便領着一群人來到了雲韶署,直奔孟之的房間。
他“咚”地踢開門,捏着尖細的嗓子語調傲慢地問道:“誰是翠萍?誰又是幽桐?”
翠萍正在桌前喝茶,看到門口烏泱泱的一群人,害怕地從凳子上彈起來,手抖将茶杯摔落在地,杯子頓時四分五裂。
而孟之剛洗完臉,看向門外時仍不緊不慢地拿着毛巾擦幹手上的水珠,然後将它搭在盆檐。
“我就是。”兩人竟異口同聲,就是一個語氣唯唯諾諾,一個語氣大大方方。
“那行,走着吧二位。”大太監輕蔑地掃了一眼他們,轉身離開。他身邊的幾個小太監進屋兩人押一人,把孟之和翠萍帶走了,隻留下滿臉文号的蘭芝衆人。
掖庭獄在皇宮最偏僻冷清的一個角落,周圍的環境清冷肅殺,裡面時不時傳來的尖叫更讓人汗毛直立。
心神不甯的翠萍看到掖庭獄的匾額,腳步一軟竟要摔倒,孟之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沒事吧?”
“沒……”翠萍看了一眼孟之,弱弱地回答。
她現在就想像受驚的鹌鹑,全然不見往日咄咄逼人時的淩厲。
将二人關進一個牢房後,太監們都轉身離開了,似乎并沒有要把她們兩個怎麼辦。
“敢問公公,請問為何要把我們帶到這裡來?”孟之拉着隊伍末端的小太監問道。
“你們攤上事了。”那個小太監看着年紀不大,說的時候語氣還頗為同情,“你們先暫時待在這裡,等會慎刑司會派人将你們帶走。”
果然是因為這件事。
孟之沒什麼好害怕的,她可沒跟男人扯上過關系,哦,除了前幾日沸沸揚揚的流言。
既然是流言,調查清楚自然就沒事了,她壓根就不擔心。
可是翠萍就不一樣了,宮裡明令禁止宮女跟侍衛私相授受,她們這些普通舞女也不例外。她們不像宮女那樣每天都服侍主子,所以一向查得不嚴,塞幾兩銀子,管事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一旦追究起來,一抓一個準。
這裡除了她們二人沒有其他的人。
兩個人沉默無言,誰也沒有開口打破寂靜。
看到孟之對來到這裡絲毫不意外,反而悠哉地找了一個稍微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剛回過神的翠萍忍不住開口了。
“你……你為什麼也被帶到這裡?”
翠萍應當是不清楚萬壽節晚上的事情的,該意外的本就應當是她,可她竟說“也”……
“你有意見?”孟之瞥了一眼。
“那晚你不是在崇樂宮……怎麼會?”翠萍眼珠轉動,像是在回憶。
看樣子她對自己被帶來這裡也不意外,隻是她以為自己是因為另一件孟之不知道的事被帶到這裡的。
要不先把林舟的事情告訴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孟之仔細想了想,還是不想繼續多管閑事了,告訴了除了徒增負擔和煩惱還能有什麼用。
“你……你也被發現了?”翠萍先開了口。
孟之看着翠萍也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
“沒想到太子殿下他竟然……”翠萍以為孟之隻是懶得理自己,這裡的環境她有些害怕,想找人說說話。
翠萍以為孟之也是因為撞破太子的秘密被抓來這裡的,後面的話就沒繼續說下去。
她竟招惹到太子殿下嗎?
“别想了,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孟之開口。
掖庭獄。
關押犯錯宮女的地方。
等會慎刑司還要派人過來。
不管是因為什麼事,既然大庭廣衆之下把她們帶到這裡,說明犯的事情是明面上的。
根本就不可能是因為撞破了太子的秘密。再者說對目前的太子來說,他的手還伸不到這麼長。
而除了太子,還有一人能把孟之和翠萍直接關聯起來。
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