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呈一驚道:“小竹子,你莫非已有什麼發現?”
玉清竹道:“的确如此……”
他忽然側頭問樊月芙,“豐兒這幾日,可有接觸過什麼不一般的人?”
樊月芙想了想道:“沒有啊。阿梅擔心我留在家裡不安全,帶我們來與她同住。豐兒每日随阿梅讀書,都沒有出過門呢。”
她忽然哦了一聲道:“隻有昨日,我帶他去看了一次雜耍。看完以後便立即回來了,哪裡也沒有去。”
玉清竹挑眉道:“我自從來到平江府,便聽得這裡人們每每說起雜耍之事。看得出此地人們對這雜耍很有興趣,卻不知是什麼樣的雜耍。”
樊月芙擦擦眼淚,擺擺手道:“哎呀,那個,不說也罷。也不知為何會有那麼多人喜歡看那樣的東西。怪裡怪氣的,還那麼吓人,小孩子看了很不好的。我今後再也不帶他去了!”
她說到此,又哭道:“隻是,我不知還能不能找到豐兒了……”
孟梅訝異道:“樊姐姐且說說,那雜耍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那麼吓人?”
樊月芙道:“那些演雜耍的,控制着很多小妖怪。也不知是怎麼搞的,那些妖怪身子長得奇形怪狀,的确不像是人。可若是假的,又不知是如何做的假。”
“比如?”玉清竹明亮的雙眸冷光如星。
樊月芙抿抿嘴,仿佛一說那雜耍便周身不自在。
“有一個壇子精,頭很正常,可是整個身子都縮成一團,身子下面沒有腿,隻露出兩隻腳走路。還有一個彈簧精,身子正常,手臂和腿都扭成了螺旋的形狀。這些妖怪年紀都不大,最小的看起來就像四五歲小孩子光景。還有一個面目猙獰穿着獸皮的小神仙,拿鞭子看着他們,說隻有這個小神仙,才能控制他們的什麼……妖氣。”
孟梅愕然道:“世上哪裡有什麼妖怪?都是騙人的吧!”
樊月芙道:“我們當然不信。可是,那些妖怪就在面前,又不容人不信。”
孟梅道:“所以,或許這就是那麼多人癡迷看那雜耍的原因。”
孟仲呈看玉清竹蹙眉沉思,忙問道:“小竹子,你如此詳細追問那雜耍,難道你覺得他們與豐兒的失蹤有關?”
玉清竹輕歎了一聲,“不瞞二哥,從現有的證據看來,這幾乎是可以肯定了。”
聞言,孟仲呈與孟梅、樊月芙三人同時驚住。
樊月芙感覺一股冷意直沖後腦,全身發麻,差點摔倒。孟梅剛扶住她,她已上前一步,不管不顧捉住玉清竹的袖子,着急道:“玉公子,玉公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難道說,是那些可怕的妖怪抓走了豐兒?”
玉清竹任她抓着自己的袖子,也不閃避,歎道:“方才,我在豐兒房間的窗台上,還有院外地上,發現了幾個奇怪的腳印。從形狀上看,那是一個孩子赤足的腳印。可是那絕不是豐兒的腳印。那腳印步态奇特,形狀也很古怪。這個奇怪的孩子應該是某個異族之人。而且,方才你們對那雜耍的描述,讓我聯想起這一次途徑鳳陽府,看到的兩個畸形的丐幫弟子。”
孟仲呈忙道:“是怎麼回事?”
玉清竹道:“據丐幫中分壇五袋弟子鄭子韬所言,最近丐幫不時會遇到異族之人将畸形的孩子賣給丐幫。這些孩子都不是先天的身體殘疾,而是被人殘害所緻。有的一看便活不了多久,可有的也能苟活于世。丐幫會買下幾個殘疾不重可以苟活的孩子,讓他們跟随本邦弟子乞讨。當時我便感覺這畸形孩子非同小可,如今看來,此事與平江府出現的雜耍有關。”
樊月芙聞言,全身發抖,都快要站不住。
孟仲呈道:“早年間我便聽說過江湖上有制造畸形人的異族,喪心病狂,心狠手辣。難不成,那些雜耍就是這類人?”
孟梅駭然道:“難道說,那些所謂的妖怪并非真的妖精,而是被那些異族制造成的畸形人?”
她的話音剛落,樊月芙已輕哼了一聲,昏了過去。
玉清竹趁勢扶住她,将她交給孟梅,讓孟梅帶她回房好好休息。如今看來,豐兒極有可能是被制造畸形人的異族擄走,兇多吉少。樊月芙隻是一個紡織刺繡的女子,一點武功也不懂,更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如今她昏睡過去,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保護。
玉清竹與孟仲呈一起向正屋走去。正在此時,孟章快步從外面跑進來。看他籲籲帶喘的樣子,必定是一路跑回來的。
玉清竹與孟仲呈停住腳步,面對孟章。孟章喘息蔔定,滿臉驚駭道:“老爺!玉公子!糟糕了。我去報官,聽官府言道,這兩日平江府已然出了好幾起小孩子失蹤的事件。孩子們都是夜間被不知不覺擄走,大人毫無察覺。我仔細詢問了一下,這些失蹤孩子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便是近兩日來都去看過那雜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