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是來通知您。”周卓洋露出一個略顯沉痛的表情對池望道,“您的外祖父在昨日的淩晨一點去世了。”
“不不,等等……”池望愣了一下下意識反駁道,“你剛剛說什麼?”
“真的很抱歉,我對此也十分遺憾。”周卓洋的表情更加沉痛了些,”您的外祖父池杉男士昨天淩晨一點去世了。”
像有人重重地敲響了一口洪鐘,巨大的轟鳴回蕩在池望的腦子裡,令她有些頭腦發脹。
這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真的嗎?”她知道這樣很傻,但還是不甘心地再問了一遍,她隻希望這是個玩笑。
律師點了點頭。
池望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掩住額頭,遮擋自己的失态。
她将手貼在額頭上,才感覺到自己的手居然冷的像塊冰。
良久,她道:“他們……不,我是說……為什麼?”
“死因是心肌梗死,沒救過來。”周卓洋歎了口氣。
心肌梗死?
一年多前讓她頂罪的一個條件就是給她的冠心病外祖父換上機械心。
天價的機械心及其後續保養的費用是她一輩子也掙不到的,組織願意給她的外祖父換心,她雖然不舍但是也安然接受了死亡的命運。
但是為什麼她的外祖父還是死于心肌梗死?
是他出了什麼意外嗎?
又或是……組織根本沒有做到?
池望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心髒有一股無名的火在瘋狂燃燒。
她要離開監獄查清真相。
她要活下去。
“您外祖父餘下的七萬多聯邦币都已經遵循他的遺囑繼承到您的賬戶了。”周卓洋看向愣神的池望,“他還有一個遺物,一枚戒指,已經交由獄警檢測審批了應該能送到監獄裡。”
池望眨了眨眼,勉強從組織的背叛和外祖父的死亡中緩過勁來,隻對着周卓洋匆匆點頭。
周卓洋瞥了一眼牆角的監控,她微微俯下身子,假裝整理文件的樣子,用口型比道:“戒指。”
什麼意思?
池望微微睜大雙眼,十分不解,她剛想借着一些肢體動作遮擋口型提出問題時身後傳來鐵門重重的開合聲。
“探視時間到了!”守在門口的另一個獄警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兩人,拿出金屬探測儀探查了一番池望。
“好了,可以出去了。”那個獄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黃思,讓她把池望帶走。
池望跟上黃思的腳步,忽然心有所感的轉頭看向對面的女人。
周卓洋卻隻是看着她整理文件,并且露出了一個可以稱作完美無瑕的笑容。
等等!文件!
池望眯起眼睛看着她将一沓紙豎起來,一副專心整理文件的樣子。
那一沓紙的背面有一串密密麻麻的黑色墨迹,那墨迹十分不規律,看着像用好多年前的那種破爛打印機打印并且還漏墨了。
池望明白那是什麼。
她之前所在的組織通加集團有一套通用密碼。
通加集團行事缜密,将重要的機密文件用上半世紀的老舊打印機用紙張打出來存紙質檔,删除數據檔。
那種老舊打印機不用聯網并且沒有任何網絡接口,可以有效防止機密文件的洩露,雖然容易丢失或者燒毀就是了。
而那個狀似不經意洩露的墨迹便是一種常常用在紙質文件上的密碼,墨迹以不規則的形式暈染,除非自己人,别人很難注意到這是什麼,隻會覺得是漏出的墨水。
那道墨迹的意思是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