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臉刷牙、下樓、早點名、吃早餐、上工。

池望正在前往最後一步的路上。

她一邊揉眼睛一邊打哈欠，和身邊的元繪一樣拖着步子，漫步在工廠區的鐵質地闆上。

元繪垂着腦袋，眼睛已經合上了，全憑肌肉記憶牽動着身體該往哪裡走。

她以前在染布工廠的時候和斐珈沒讓她從早認真幹到晚，現在到了醫療用品廠她終于體會到了上班的感覺。

“好累……”兩人已經走到了醫療用品廠門前，池望痛苦地捂住腦袋，“我不想上班了。”

元繪累的不想理人，隻冷漠地看着她，又機械地轉頭将眼睛對上工廠門口的檢測儀器。

“1号樓117号元繪認證成功，請通過。”

電子女聲從門口傳出，池望認命地也把眼睛對了上去。

兩人慢吞吞地換好無菌服，消毒過後走進了生産車間。

沙楚韶已經換好衣服等着她們了，素來冷淡的女人垂在身旁的手将食指和中指輕輕豎起，失神地望向車間牆壁上的磨砂玻璃。

“沙組長，今天要做什麼？”池望扯着領口，站到沙楚韶身前。

這段時間沙楚韶作為醫療用品廠的負責人一直領着她們幹活，無論是紗布包裝、漂洗還是生産都帶她們做了一遍。

“今天帶你們過一下生産棉簽。”沙楚韶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喚回神智，她領着兩人站到車間角落一台機器前。

站在她身後的池望卻若有所思地瞥向沙楚韶失神望着的地方。

“做棉簽很簡單。”沙楚韶指着機器道，“一個人把一邊壓好的棉花塞進去，一個人放木棒，第三個人則在機器末尾檢查是否有漏插棉簽的木棒。”

語罷，她便示範了一下要塞多大塊的棉花，她走向堆放在機器旁的棉花堆塊，伸出手卷起表層十多厘米厚的棉花，将它們卷成一捆，抱到了機器前面。

在将棉花塞進機器口時，她還貼心地提示不要塞的太快，以免把機器給卡住了。

池望照着示範的做，沙楚韶表示沒什麼問題，就站到一旁往機器放生産棉簽需要的木棒，順便盯着池望沒有塞太多的棉花進機器。

大約塞了二十來分鐘的樣子，池望有些坐不住了，她開始掃視工廠的環境和流水線上的獄友們的工作。

“專心。”沙楚韶不鹹不淡地提醒了一句。

兩人的關系在池望的攻略下還算不錯，可以稱作熟識，故而沙楚韶時常會這樣提醒她一下。

聽到身邊的聲音，池望收回目光，又認真塞起了棉花。

又過了不到半小時，池望忍不住開始扭動身姿，一分鐘換了八個站姿。

與此同時，她的眼睛也下意識地到處亂瞟，她的目光從車間内部的所有物體上掃過，最後輕飄飄地落在了那兩扇磨砂玻璃前。

池望手上的活不停，裝作像往日幹活時同沙楚韶閑聊的樣子。

“沙組長，有個問題我好奇好久了。”池望手上的動作不停。

沙楚韶：“你說。”

和往日平淡的回應無異。

“那邊。”池望朝磨砂玻璃和門的位置努了努嘴，“怎麼有個門啊？裡面是倉庫嗎？好像有人在裡頭。”

“那邊？”沙楚韶下意識要擡起頭朝池望說的地方看去，但她頓住了，隻把頭擡起來直視池望。

她知道說的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