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卡斯一早就起了床,還把維菈也一并叫了起來。
兩人要前往位于鎮子裡的無名之神教會據點。
據點裡的人會為桑吉司铎傳遞兩人安全到達的消息,同時告知她們兩人在戰場上的職務。
“我本來以為我在這裡可以面不改色的。”維菈蒼白着臉扯着芙拉卡斯的衣角,“老師我有點不太舒服。”
初至戰場的興奮自一覺醒來後就消退了,失去荷爾蒙的刺激後,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來往戰士們凝重的神色都讓人倍感壓抑。
芙拉卡斯順着維菈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個露天的傷員安置處,大部分傷員都打上了厚厚的繃帶,他們等着由醫務人員一個個擡進醫療站。
他們每個人身上的傷口都十分猙獰,斷手斷腳在那安置處裡已是常态,有的人腦袋直接被開瓢了。
有的幸運兒身體四肢還算完整,隻是腹部硬生生開了個拳頭大小的血洞。
“沒事。”芙拉卡斯把維菈的臉掰了過來,“不會輸的,桑吉司铎說磨也能磨死他們。”
“老師!我是這個意思嗎?”維菈哼了一聲,經過芙拉卡斯的曲解後,維菈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兩人快步走過了傷員安置處,芙拉卡斯知道對目前還沒有能力幫助他人的維菈來說,太過在意可憐的傷員不是件好事。
兩人在鎮子的小巷間穿梭,很快找到了鎮裡的第二大建築,它已經被征用為無名之神教會的據點了。
和第一次來威斯特蘭城時一模一樣,兩人剛踏進據點門内時就有會吏眼疾手快地迎了上來。
“兩位是吾主的信徒嗎?”會吏道,“如果不是還請離開,裡面在舉行淨化儀式。”
“是的。”芙拉卡斯點頭,“我們來自威斯特蘭教堂,這是桑吉司铎給我們的證明信。”
會吏接過證明,仔細翻看了一下後點了點頭:“和我來。”
會吏帶他們走到了一間有着漆黑的門的房間前。
他敲了敲門,得到房間裡的回應後,推開門示意二人進去。
門的背後是完全陷入黑暗的房間,房間裡的窗戶都用厚厚的窗簾掩住了,室内隻點了幾根燭火用于照明。
“請關門。”
一位穿着層層疊疊的長袍的老者正閉目坐着,他的身後是一副巨大的、挂滿整個牆壁的星象圖。
身後的門被會吏關上了,“嘭”的一聲,室内陷入了幽暗的沉寂。
“黑暗有助于我保持注意力。”老者睜開雙眼微微一笑,示意二人坐下,“請見諒。”
“你們就是桑吉說的受指引而來的孩子吧。”老者為兩人倒了一小杯紅茶。
芙拉卡斯點頭:“是的,請問您是……?”
老者:“我?應該算是桑吉的老師。”
老師。
芙拉卡斯打量起眼前的老頭,他約莫六十歲,在她的視角裡,他的身體上正散發出灰色的暗芒。
“有什麼想對桑吉司铎說的嗎?”老者詢問兩人。
維菈舉起了手,她道:“我們很好,還請桑吉司铎不要挂心。我有點害怕傷者的傷口,但是會努力适應的。”
老者輕笑一聲:“好。”
他阖上雙眸,雙手舉起那一直被他放在身側的權杖。
那權杖頂端是由金屬打造成的眼睛造型,眼睛的瞳仁中央鑲嵌了一顆閃耀着光芒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