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骨獵犬們張開血口,一口咬在士兵們被盔甲覆蓋的手臂上,戰場中一位士兵身上往往有兩三隻糾纏的獵犬。
就在那名男士兵要舉劍削去獵犬們的腦袋時,一隻擁有雙頭的獵犬從犬群中殺出,它的體型更大,尾部還覆蓋着密密麻麻的鱗片。
士兵神情在一瞬間變得錯愕,就在一個呼吸間,那雙頭獵犬撲了上去,一口咬住士兵的頭。
它身後的尾巴亮起暗紅的能量,倏得紮穿盔甲,在士兵心口上穿了一個血洞。
“亞斯!”士兵旁的矛兵紅着眼大吼一聲。
拿着矛的矛兵用盡全身力氣将矛刺出,矛身上的神秘紋路發亮,彈指間将雙頭獵犬和紅骨獵犬捅了個對穿。
她的手臂青筋暴起,奮力将穿了兩隻獵犬的長矛像錘子一樣掄起來,把近身的囊腫骷髅與獵犬全部掃開。
“火!”
城牆上身着白袍的盔甲的牧師跳步躍下,右手執将近二十斤的金屬法杖,左手灰色輝光陡然綻放,一道吞噬血色的烈焰橫掃面前的怪物。
戰場中心因為女人的到來出現了近十米的真空區。
芙拉卡斯眼睛一亮,下意識地為這位牧師鼓起了掌。
“你還好嗎?”牛車裡的牧師拍了拍芙拉卡斯的肩膀。
接着一陣清涼的感覺從大腦中蔓延開,芙拉卡斯覺得好像突然被人給撲了一桶冷水。
“心靈淨化。”
身邊的牧師舉起小法杖,對她輕聲吟唱。
“你還好嗎?”拍她的牧師關切地問道,“怎麼樣,嗜血的感覺也沒有消退一點?”
芙拉卡斯微微一怔,意識到對方是誤以為自己被污染了,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笑着道:“好多了,謝謝你們。”
她看向前方,比頓村内的景象越來越清晰,她們到目的地了。
“哞。”黑牛腳步停下,牛尾輕掃,仿佛在送客一般。
芙拉卡斯利落地翻身下車,打量起眼前的鎮子。
鎮子裡的茅草房都被擴建加固,常有盔甲穿戴整齊的牧師和士兵穿行其中,村子的中心廣場上搭了好幾頂看起來十分精緻的帳篷。
芙拉卡斯從兜裡摸出通行證,走進了村口的第一間房子。
房子中央擺着一張巨大的榜單,上面寫着:搬屍體、運送傷者等等詞組,大部分項目後方都寫着‘缺人’。
榜單旁有個低頭撰寫文稿的書記官。
“你好。”芙拉卡斯将通行證舉到身前,“我是機動。”
書記官的眼睛霎時亮了,他道:“從前線運送傷者的工作缺人,你有空吧?跟我來!”
芙拉卡斯被他緊緊攥住手腕,他生怕人跑了,連忙帶着人走到後屋。
後屋的桌子上擺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覆蓋着鱗片的尾巴、被囊腫填滿的肋骨和布滿砍痕的漆黑尖角。
“紅骨獵犬的骨刺呢?”書記官喊了一句。
“重盾連借走了!”不知何處的聲音扯着嗓子回應,“你拿雙頭獵犬的尾巴應付一下,準備好心靈淨化就行!”
“靠。”書記官罵了一句,拿起了覆蓋着鱗片的尾巴,右手的黑色羽毛筆尾羽亮了起來。
“你閉上眼睛握住它。”書記官将尾巴遞給芙拉卡斯,“堅持一分鐘就行。”
芙拉卡斯從善如流地接過。
阖上雙眼之後手中尾巴的觸感被放大了數倍,堅硬的鱗片卡在她的指節間。
不知為何冰涼堅硬的觸感逐漸軟化,熾熱的粘膩從指尖傳遞到大腦神經。
有意思。
芙拉卡斯輕輕咬了下嘴唇,被她刻意放空的神智徐徐回籠,手中灼熱的粘膩觸感瞬間消失不見,那鱗片上試圖侵入她的血色氣息也同時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