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蒙和斯黛拉正在讨論共建實踐課程——裡面的一項重要内容，就是提出可行的魔法學生實踐方案，從目标設計、學生組隊方式、過程考核監控以及最後評價的全流程。

但這個從項目至今并沒取得什麼令人滿意的進展。

……

“我的意思是，即使再難，也要推動體術學生作為正式成員出現。”斯黛拉再次強調，她皺着眉頭，不理解為什麼達蒙會抗拒這種必然的趨勢。

“我不是不理解你的意思……”平時一向笑呵呵待人的達蒙調整呼吸，盡量用微笑親切的态度和斯黛拉溝通。

說實話，才見面半個小時，他們兩個幾乎又要吵起來了。

“既然你說你理解，那我們就先草拟一份制度呀。”斯黛拉覺得無奈，兩個人的讨論就一直套圈，和上次會議時沒什麼區别，非常低效。

奧利進來，微微皺着眉。他順手把庫潘奇的申請表放在桌上，開來凳子坐下，看看達蒙和斯黛拉兩張不高興的臉，也不想說話。

還是達蒙先開口：“我和奧利……覺得四年級體術學生和魔法學生，很可能難以組隊配合。

我是指陌生人的信任問題，體術師習慣了團隊作戰，魔法師則更擅長單獨鑽研，之前他們都沒在一起工作過，不懂彼此的工作模式……

就算在學院的要求下組成隊伍，還是很容易争吵。”

“在魔獸森林這種常規的訓練場，魔法師都會吓得夠嗆……我不希望自己辛苦培養幾年的好學生去送死。”奧利語氣明顯硬冷，“而且還是在殺小魔獸這種普通又無聊的任務上。”

剩下兩人不知道他的怨氣來自哪裡，都覺得他莫名其妙發脾氣。斯黛拉毫不掩飾地掃視奧利，不知道他犯什麼毛病。

達蒙的确想奧利幫自己說話，畢竟他更有權威些——但不是這種開場就火藥桶的态度，而且，他剛才說的和昨天商量的不一樣，甚至語氣都比平時沖很多。

達蒙挺直身子坐好，雖然他從來不想和斯黛拉因為學生培養的問題起争執，“咳，”他幹咳掩飾尴尬，“奧利的意思是……”

“大四的學生也不能全加入魔法實踐。”奧利心裡想着庫潘奇，又快速過了一遍大四體術學生的平時成績……至少有一半不合适，體術合格，但太過依賴團隊戰鬥模式。

庫潘奇這種腦子活又能處關系的沒幾個，沒有其他體術師配合，那些沒經過太多實戰的體術學生會被魔法學生拖死。

達蒙看了下旁邊的奧利，他現在不知道改不改開口了。如果說出來的話，又被奧利推翻……倒顯得體術系的老師不團結。

他側身，在桌子下用手指戳了戳奧利，眼神示意他怎麼回事。

“我……”奧利歎口氣，“今天體術的庫潘奇給我提交了這個——”他把調課申請遞給斯黛拉和達蒙二人。

“好吧……剛才是我想的一些實踐層面的問題，之前咱們讨論得還是有點空泛，對上了具體的學生和任務，我又有了新想法。”他快速講了庫潘奇的情況。

斯黛拉聽了喜笑顔開，非常滿意這個優秀的體術學生——她的确不怎麼在乎這位學生是否有能力，在她眼裡，敢提出申請，就一定沒問題。

而且，能和魔法系學生交好，那就是庫潘奇的能力強到得到了魔法學生高标準的認可。

“四個人……太危險。”達蒙摸摸鼻子，“那個什麼中級魔獸……能不能再降降級，不要限定在那幾種兇惡的。”

但斯黛拉立刻不認可：“沒可能的……我們設置任務目标的時候，都考慮了魔法學生的人數和他們随身攜帶的符咒，如果非要降級，那魔法學生就一點符咒或者魔法材料不能帶入實踐場地。”

她話一出，達蒙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魔法師的考核标準很複雜，計算規則也很嚴密。

如果他們不攜帶任何魔法材料就開始實踐的話，幾個學生可能都撐不過第一天——在采集到魔法材料之前，他們就大概率因為各種意外受傷無法前進。

脆皮魔法師很難搞。

奧利想了一會兒。他的注意力幾乎還都在庫潘奇身上，“我們還是得想個辦法拒絕他。”

斯黛拉知道讓體術系“犧牲”他們最好的學生是絕對不可能的，可她又的确想推動相關制度的正式确立。

“這個學生是自願的……或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

她不想放棄——從科研精神和解決問題的角度，這組有友誼做基礎的學生很可能探索出更有實踐意義的團隊協作方式……學生是自願的，那就讓學院作為監管方也加入進來。

達蒙擡頭，看向她：“你……”

他沒說出後半句，但眼神明顯淩厲起來——不再是面對暗戀的女人那樣溫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