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啊聽啊!那個神仙叫妖主大人的小名了!他們的關系果然不一般!
妖怪們紛紛交換眼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留在原地吃瓜。
“阿離姐姐也在。”
聽了這話,祁淵眸底閃過一絲察覺不出的狠意,“帶我去。”
小妖沒發現他的異常。
祁淵藏得太好了,滿山的妖怪,沒一隻妖怪發現他快要瘋了。
他何止要搶親,他還要将新郎殺了!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
祁淵要讓所有人知道,阿離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誰也搶不走。
時間忽然變快,像急湍的河流,高懸的瀑布。眨眼之間,吉時已到。
紅錦毯一眼望不見盡頭,漫天花瓣飛舞着降落,新娘一襲紅色嫁衣,莞爾嬌羞。
看着這幸福的一幕,祁淵卻紅了眼,未愈的傷痛無法絆住他的腳步,他如着魔般往新娘的方向走去,隻差兩步,他就能越過前方緊湊的人群,帶走本該是他的娘子。
驟然,落後的手被人牽住往後扯去,祁淵盯着前方那抹亮麗的紅,不想轉頭,不想離開,眼睛忽然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捂住,清冷的桃花香混着清風來到了鼻尖。
眼睛重複光明,祁淵看着面前失而複得的少女,怔怔地落了眼淚。
“你怎麼在這兒?”
阿離看着祁淵可憐巴巴的模樣,歎了口氣後,認命地為祁淵擦去眼淚。
“你要幹什麼?一股腦往前去,十頭牛都拉不回。”
祁淵抿着唇,嘴裡還是一片酸澀。
“你要搶親?你喜歡新娘對嗎?這般想和她過?”
“不是。”
“那你方才在幹什麼?”
“尋你。”
阿離看着他的眼睛,裡面的瘋狂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喜,這是她故意丢給祁淵的痛苦,如今看見對方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心倏然開始發疼。
“丢人。”
阿離牽住祁淵的手,将他帶出熱鬧。
赫連遠站在二人的必經之路上,祁淵見到他時,應激似的散發出惡意,目光兇狠地瞪着他。
赫連遠假裝看不見,轉而去問阿離,“不留下喝喜酒了嗎?”
“現在這情況哪裡留得住?”
赫連遠掃了一眼兩人緊緊牽着的手,有些失落。
“這一别,何時才能相見?”
“總有一天。”
阿離彎着眉眼,用另一隻空閑的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精緻的木盒子,“這是給赫連綏和公孫楚楚的賀禮,你回去,替我說一聲抱歉吧。”
赫連遠接過,“好。”
“阿遠。”
“嗯。”
“我走了,今晚别喝太多酒了。”
沒人陪你。
其實阿離還想說一句。
阿遠,我走了,你以後一定要開開心心的。要笑,就像你教我的那樣。
最後一句赫連遠沒有應,隻是笑着和他們揮手。
再見。一定會再見的。
***
赫連遠講故事前點了一支新的蠟燭,如今蠟燭燃盡,故事說完。
兩人在黑暗中沉默了。
赫連遠沒想到阿離是這種反應,剛想開口安慰對方,卻聽見對方來了一句,“就這?”
赫連遠冷眼,“就這。”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一覺醒來赫連綏成親了的真相?”阿離對此事一直處于震驚的狀态,如今得知了前因後果,也隻能說一句結論。
赫連綏真的很着急。
赫連遠:“嗯。”
“所以,那晚你究竟喝了多少?”
赫連遠沒想到阿離會秋後算賬,支支吾吾了半天,心裡虛得厲害。
赫連遠單手抱着自己的脖子說:“沒多少。”
“嗯,沒多少。”
阿離和赫連遠青梅竹馬,他知道赫連遠不會說謊,一說謊就心虛的抱脖子。
“那,之後呢?”
赫連遠認真的看了阿離一眼,“你和他收了行裝,去了昆侖山。”
阿離也十分認真的看着他,自言自語道:“我難不成真的和他成親了。”
赫連遠剛送進嘴裡的茶差點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