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
“聽不清嗎?”阿離疑惑于白河的震驚,“我沒有姓氏,單名一個離字,因為單念不好聽,所以照着凡間的習俗語言念‘阿離’。”
這番話說完,白河更加疑惑了。由于一位故人,他對妖族的了解甚多。
在妖界,妖怪喜歡學習凡人,一般強大的族群都像凡間的顯赫貴族一般冠以獨一無二的姓氏,隻有弱小的散妖,才會沒有姓氏。
眼前的女子,怎會沒有姓氏呢?
難道是他猜錯了?
白河若有所思。先前他懷疑阿離正是那位故人的女兒,所以他認為阿離應該姓塗山,但現在對方否認了自己的姓氏,就像否定了自己的來處一樣。正常人哪裡會用這個說謊?
直腦筋的劍神完全否認了對方可能在說謊的可能性,緊接着,他隻用了幾秒便接受了這個事實,在他心中,另一個猜測也如日出般慢慢浮現。
——塗山玉喜歡上了别的男人。
照她的性子,酒後胡作非為的可能性很大,對方興許會因為招架不住從了她。
于是,就有了阿離。
可憐的孩子,從小到大,一定過得很苦吧。
阿離很不理解白河突然變得憐憫的眼神,想不到光鮮亮麗的清風劍神背後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阿離好言好語詢問道:“答案已經告訴你了,可以離開了嗎?”
“你在為他療傷?他是你什麼人?”
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沒有身份就不能幫忙療傷了?
阿離在心底給白河翻了一百八十個白眼。
“朋友。”
“隻是朋友?”
阿離嫌對方對話,“與你何幹?”
察覺阿離的惱怒,白河讪讪一笑,收起了刨根問底的架勢,轉而用長輩的語氣開口說:“阿離,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白河微微一笑,“阿離,雖然你的法力高深,但要想化解我的清風劍氣可沒那麼容易,近日不周山多事,你和你的朋友在此地久待實在不妥,所以,我打算幫你們一把。”
說完,便一個閃身來到赫連遠身後,将巴掌按在赫連遠的頭頂,猛然見此景,阿離尚處于狀況外,沒時間阻止,驚恐的情緒帶動瞳孔的放大,阿離瞪着白河,“你要幹什麼!”
“散。”
口訣出,赫連遠身上的劍氣随之消失,幹幹淨淨,若不是傷口依舊,怕是看不出赫連遠是個受了傷的妖精。
見狀,阿離呆了呆,确認白河并未趁虛而入後,重新轉頭看着對方。
“這是何意?”
“劍氣逼出來了,快些走吧,别摻和進這些是非。”
“等等!”阿離叫住白河,“什麼意思?哪些是非?不周山究竟發生了何事?說清楚點!”
白河:“你不用知道。”
“是不是不周山下的魔族封印松動了?”許久未置一言的赫連遠找回聲音開口,聲音有些啞。
白河聞此一語,意外于對方的敏銳。
赫連遠:“看來是了。”
“難怪我能輕而易舉殺上神天,原來是神天之上根本沒有神仙鎮守。早聽聞清風劍神能夠憑借化劍氣在三界天地中來去自如,果真名不虛傳。”
衆神聚于不周山,神天發生異動卻脫不開身,隻有清風劍神能夠憑借絕技趕到支援,一切說來,都合理了。
“多久了?”話音低落,聽起來更像是在問自己。
祁淵離開了多久?
他會不會有危險?
“不周山發生異動時,妖都曾接到過訊息,那是在半個月前。”
“妖都既然收到了消息?”白河意外于妖族的勢力竟能通到神天之上,“不管如何,這都不是你們應該插手的,快些離去吧。”
阿離:“為何如此着急?難道說這次的危機連神族都解決不了?”
“言盡于此,更多的,恕我無可奉告。”一句話說完,白河便化作一道清風飛走了。
阿離的目光緊緊追着不放,眼中不斷湧出緊張的情緒來。
他怎麼樣了?會不會受傷?
“我們走吧。”身後的赫連遠突然出聲将阿離的神識拉了回來,赫連遠奪步上前,走在阿離的前面。
走了幾步後,發現阿離仍然停留在原地,沒有動作。
赫連遠無奈轉身,因為了解,他已經料到了對方會做出什麼決定。
“你别跟我說你要回去找他。”赫連遠開口,一字一頓道:“塗山虞,你是不是瘋了?”
“阿遠,你知道的。”阿離擡眸,對上赫連遠明明滅滅的眼睛。
“在做回塗山虞之前,我想做最後一次阿離。”
“每個人都有選擇怎麼活的權力,塗山虞有,阿離也要有。”
“相信我,我會活着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