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變了臉色:“嘿,有好戲看了。”
“塗山家的打起來了,塗山玉讓你護她的孩子,卻沒說是哪個孩子,你出不了手了。”姬武一副辛災樂禍的欠揍模樣。
東方信又是沉默又是歎息,怨道:“誰知道會是今日的情況,塗山玉,沒想到你就算死了,你的孩子還要給我惹事。罷了罷了,順其自然吧。”
“也難怪,今日雪域、南國、赫連、青鬼,甚至是狼族都無人出手,原來是已經悄悄站了邊。這樣說來,塗山虞身後,除了你,好像也沒人支持了吧。”
“哦,說錯了,若是她今日輸了,怕是連你都要倒戈,那時候,塗山虞身後便是空無一人了,唉,真是可憐的孩子啊。”
塗山澤曾在昆侖山苦修,劍法早已擠身三界劍絕之列,塗山虞要赢,很難。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番比試,更勝一籌的一方,是塗山虞。
真刀真槍的比拼,二人你一劍我一刀,方才塗山虞戰勝衆妖的時間,現在在二人身上可落十幾道嶄新的傷痕。
“修劍者常常自視清高,塗山澤,你與那些臭不要臉的神仙一個樣!”
在他人看來,塗山虞這是口不擇言,惱羞成怒的表現。
但是此話一出,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塗山澤的心髒,讓他的劍招因此出現了漏洞。
塗山虞轉身送出一個後踢,正中塗山澤的手腕骨,劇痛襲來,長劍摔落地,再一橫掃,塗山澤被她踹出了三尺距離。
“是,可那又怎樣?”
“一個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妖主,如何帶領妖界重振旗鼓?”
塗山虞隻覺好笑,“你怎麼不說說自己的野心呢?”
塗山虞:“我的尊使被你刺殺,這便是你的狗屁作為!”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原來,塗山澤就是這樣當上尊使的?”
衆妖之中,有人鄙夷,有人贊許。
鄙夷或許是因為覺得塗山澤的手段不光彩,但贊許,則是贊許塗山澤有妖主之風。
前任妖界尊使——那個帶着面具以暴制暴的人,該死!
如此看來,塗山虞是個暴君,她容忍了前任尊使用以暴制暴的行為對待她的子民!
許久不言的青鬼長老忽然起身,但還未置一言便被另一句話制止。
“這場比試,到底還是阿虞大人赢了。”赫連綏揚聲說道:“按照妖主繼任的規矩,儀式應該繼續了。”
“東方先生。”塗山虞說:“宣布結果吧。”
***
塗山虞真正成為妖主那日,亦是她與塗山澤真正決裂的日子。
妖主塗山虞孤立無援,尊使塗山澤卻能召集強大妖族行事,自此妖主名存實亡。
但塗山虞是不願意低頭的主,即便沒有任何勢力願意支持她的統治,她仍然以一己之力維持妖族表面安甯。據聞,塗山虞親自推舉了一位紅衣使者越過塗山澤實行妖主令。
第六十九年,拭雪心法止步不前,令人懊惱的停留在第六層。
但,即便隻是第六層的拭雪心法,也足以讓阿離從不被信服的妖界妖主,一步步成為了妖界第一。
拭雪心法像沒有盡頭的懸崖,一躍而下,不知何時才能粉身碎骨。世間靈力源源不斷地集聚于此,被吸收,被利用。
阿離又一次孤身站在那道瀑布前,她開始回想十年前自己說出口的話。
“拭雪心法終究是妖神赤的拭雪心法,不是塗山虞的。
要想真正變得強大,光靠别人的東西,自然是赢不了的。
所以,修煉修煉,不僅要将别人的東西變成自己的,還要将自己的東西融合進去,變成一套新的功法。我要這套功法隻屬于塗山虞一個人,不論是誰,都不能輕易拿走它。”
“現在呢,它變成隻屬于塗山虞一個人的了嗎?”
阿離回頭,看見塗山澤如約出現在身後。
阿離莞爾一笑,“快了。”
快了。
第七十年,影回來了。
阿離開心的擺了宴席,但這盛大的宴席裡,隻有她和他兩個人。
她想對他說她的苦和淚,說她如何成為的妖主,說塗山澤如何背叛的她。
因為失而複得,所以興奮。
喝酒吧。
喝醉給我看。
“想聽你再喊我一聲師父。”
“好,師父。”
“師父?”
“嗯。”
“再幫我一個忙好嗎?”
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在城門口等你。
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為你溫上一壺梅子酒。
等你回來的時候,把我要禮物送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