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要推開他。
“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要反抗?”宋銘耀低語後,繼續親了上去。
宋銘耀的舌尖帶着酒的香氣,裴小雨感覺自己的荷爾蒙慢慢地漲了上來。
在漫長的的親吻之中,裴小雨的理智最終戰勝她砰砰跳動的心髒。她不停地問自己——他的吻技究竟是什麼時候被人“調教”得這麼好了?是被什麼人調教得那麼那麼好了?
“宋——”
剛剛宋銘耀吻了那麼多人,裴小雨的自尊被他踩在了腳下,變得稀碎。
“唔。”
宋銘耀能感到她在激烈地反抗,但她的反抗越激烈,他親的越猛。他像是抓住了他想要殺死的獵物,用親吻去殺死她或是征服她。
裴小雨的左眼刷地流下淚來,沿着她的臉頰一直流淌下去,流淌到宋銘耀的唇上。
宋銘耀的目光看向了她亮晶晶的雙眸,他覺得她很美,臣服于自己的她很脆弱很美。
直到那一滴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注意到了那滴眼淚的一瞬間,宋銘耀的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他的睫毛微微顫動。
看到宋銘耀的變化,裴小雨用牙齒朝着他的嘴唇奮力一咬。
宋銘耀應該是覺得疼,他的壓制松了一些。裴小雨感覺宋銘耀的力量突然變弱了,她一把推開宋銘耀。
她立刻提起裙子,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店。
酒店前面便是沙灘和一望無際的大海。
裴小雨的眼睛紅腫,她穿着昂貴的禮服,不顧一切地向着大海跑去。
她的禮服上面的亮片在月光下閃耀着,璀璨奪目,随着裴小雨的步子不斷地變換着顫動着。
禮服的下面一層一層的紗裙随着風飄了起來,如同盛開的嬌豔花朵。
裴小雨跑到了沙灘邊,她将自己的高跟鞋胡亂地扔在一旁。
幾個在海邊踱步的路人紛紛看向這個美麗的女孩,他們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裴小雨的美太過生動——像是被負心漢弄哭的落跑新娘。
人們紛紛駐足觀望。
“喂!你怎麼了?你還好嗎?!”一名男子沖着裴小雨大喊道,出于好心,他想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
一旁的朋友拉住男子,他搖了搖頭,制止了男子的行為。
提着裙子,裴小雨跑進了大海,冰冷的海水再次湧到她的小腿。海水的溫度應該和昨晚的差不多,但裴小雨卻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她渾身都在顫抖。
“我錯了。”裴小雨對着大海小聲啜泣。
“嗚嗚嗚,我錯了,你還在這裡嗎?”
“你還在這裡嗎,陳宇澤,我不該把你抛棄——”裴小雨大聲喊道。
“請再看看我,陳宇澤,我找不到像你一樣的男孩了,我再也找不到了!”
裴小雨邊喊邊走入了更深的海域。
“請你理一理我,陳宇澤!”
這一次,大海并沒有帶走裴小雨的話語,而是用它沉重嗚咽的聲音将裴小雨的喊聲吞沒。海水一浪又一浪地向着前方推過去,将裴小雨的聲音拍碎。
“你到底在哪啊,陳宇澤?”裴小雨已經淚流滿面。
她的禮服價格高昂,本應該被小心翼翼地對待。一般,人們會将它放進衣櫃之中,盡量不讓它粘上沙塵和水。
可現在,價值連城的禮服被裴小雨泡在海水中,如同低廉的破布。
禮服高貴又脆弱,上面的亮片已經不知掉落了多少,沉入了海底。泡在水中的禮服的承受力還不如裴小雨那些抗造耐磨的日常衣物。
這一次和上次不同,裴小雨為了尋找陳宇澤的靈魂,已經慢慢走到了大海的深處。
海水不再隻到小腿,海水已經到了腰的位置,但她卻沒有察覺。
一陣風刮了過來,将海水卷入她的口中。
“呃。。。”裴小雨将海水吐了出來。
“咳、咳咳。”
站在大海裡,裴小雨突然開始猛烈地咳嗽,她并不是覺得冷,她隻是覺得宋銘耀帶着酒氣的舌頭很惡心。
她緊緊地抱住自己,一個小小的身軀在大海裡顫抖了很久。
海岸旁的人們看着,但沒有人敢上前安慰,因為他們知道安慰對于她來說無濟于事,人們隻希望犯了事的男人能到場。
裴小雨看着天上的月亮,聽着大海的哭聲,她的身邊沒有其他人,遠離了都市的喧嚣。
她的四周是無盡的黑暗和沉寂,一切都停了下來,她感到異常的孤獨。她本以為找到了能夠相守一生的愛人,但實際并沒有。
她因為陳宇澤虛度了青春,獨自蹉跎了歲月。她已經為了一個人浪費了大好年華,不能再為宋銘耀而停留。
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在她嘗到了無盡的孤獨的時候,她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她的情緒終于穩定下來,她将脖子上的鑽石項鍊摘了下來,她朝着大海的盡頭将昂貴的鑽石項鍊扔了出去。
她看着鑽石項鍊沉入了海底。
喪失了愛情象征的鑽石項鍊值多少錢都不算什麼,就如同這海底中最普通的砂石一樣,毫無價值可言。
備餐間内依舊靜悄悄的,燈光昏暗,隻有月光照了進來。
宋銘耀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似乎對裴小雨的那一滴眼淚感觸很深。他閱女無數,卻唯獨沒見過這種女子,竟然會在他吻她的時候落淚。
他的嘴唇流出一點鮮血——裴小雨把他的嘴唇咬破了。他用手指抹去了那點血迹。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亮光照了進來,有人将備餐間的門稍稍推開了一點。
房間内,宋銘耀嘴角微微上揚,他說道:“你什麼時候到的?你在門待多久了——”
“宋、銘、耀?”
他眼角帶着笑意,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