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你又睡着了。”
一位身着群青色衣袍的男子敲了一下躺在睡椅上的女孩的額頭。
“啊!爺爺!這很痛诶!你不知道嗎?”
女孩坐起來,捂着額頭,她一臉埋怨地看着他,下一刻卻被人提着耳根子罵:“聞弱衣,我說多少次了,不要喊我爺爺,想我聞琅豐神俊朗、玉樹臨風,你這不是喊老了嗎?!”
沒錯,此人就是幼年時期的聞弱衣,她護着耳朵求饒:“我錯了,求求聞修士大發慈悲,饒了我吧!”
聞琅冷哼一聲,緩緩道:“行,這次就放過你,下次可記得不要這樣了。”
聞弱衣見人松開了手,一個閃身消失了,留下一句話:“我就不,爺爺,爺爺,哼。”
“你!聞弱衣你給我出來,别躲在裡面裝死!”聞琅幾乎每日都要被聞弱衣氣上幾次,他感覺自己都因此變得暴躁起來了。
聞琅看着手中的神木弓咬牙切齒,但是又拿聞弱衣沒有辦法,隻好放下狠話言:“下次你再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沒有聽見回答,聞琅氣的要命,知曉聞弱衣又開始躺屍了。
不過這隻是聞琅說說罷了!下回聞弱衣又出來,他已經忘記了,氣消了,他向來不會記聞弱衣仇。
聞弱衣是神木弓的弓靈,化形後就跟在聞琅身邊,他倒是沒有禁止聞弱衣進出,反倒是會帶着人遊玩、捉弄修士之類。
很是調皮。
神木弓所用的材料是聞琅偶然得到的,那是曾經的長青神樹,聞琅倒是沒有想到此物會化形,隻當是上天給的機緣。
而她的名字,也是随着聞琅姓的,當時途經一個國,那裡的女子以柔美著稱,又聽見一書生提句——弱柳扶風衣袂輕?,便因此取名聞弱衣。
她的小名為小靈,也就是取自器靈。
聞琅上街去溜溜,這院子曾經是他凡間的家,但是發生一些事情,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如今被宗門派來捉拿靈物,也就故地重遊了一番。
今日天氣不錯,聞琅進去浏覽舊迹時間用的有些久,也就有了剛剛那一幕,看見聞弱衣悠閑地躺着曬太陽。
街道邊的商鋪變得陌生,聞琅已經看不出從前的樣子。
但是故人已去,唯有唏噓。
聞琅總體看了一遍,告别那個養大他的地方,就回宗門了。
他回來之時,一個個師兄師姐如臨大敵,畢竟聞琅常常帶着聞弱衣捉弄他們,她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彼時正到了各大宗門大比之日,師尊是帶隊長老,也把自己帶着去了。
一群人來到别家宗門,師尊告誡聞琅要有分寸,他們說來做客的,不要捉弄他人。
師尊看見聞琅點頭,也是放心了,這徒兒雖然頑皮,但答應的事情一定不會違反,師尊也就沒有唠叨他了。
他們跟随弟子來到暫住的院子,聞琅對師尊說想出去逛逛,就這麼待在院子裡太過無聊,師尊有些不放心,也就讓大徒弟同他一起。
聞琅的大師兄話很少,對聞琅向來嚴格。
他一路上同大師兄搭話,人家根本不怎麼回。
聞琅也不惱,仍然叽叽喳喳地講着,浏覽着街道。
忽然,前方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琅拉着大師兄湊了上去,瞧見被圍在中間的是兩位姑娘和幾個男子。
大師兄不喜歡湊這些熱鬧,打算帶人走,又拿聞琅沒辦法。
一個姑娘快哭了,被另外一個帶着面紗的白衣姑娘護在身後,聞琅感覺這人眼神十分眼熟,但是沒有想起來在哪裡看過。
那些男子來勢洶洶,聞琅謹記師尊教誨,沒有貿然上前,詢問旁人才了了解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這幾人看小姑娘好欺負,于是坑了小姑娘一把,又看人漂亮,想要揩油,還是戴着面紗這個女子護着她。
一番理論後,還是解決了。
聞琅很少聽見戴面紗的女子說話,竟然有些像她的故人。
那個自己找了很久的人,聞琅心神一動,追了上去,握住了人的手,此舉動很是冒犯。
女子甩開了,看見聞琅的面容微微一愣。
“千枝,是你對嗎?”
桑千枝斂了斂神色,沒有回答走了,聞琅上前攔住她,桑千枝皺眉,這時大師兄把人拉住了,他朝桑千枝道了歉,帶着人離開。
聞琅還在後面喊,說她就是桑千枝,直到人不見了,有些埋怨大師兄道:“師兄,你幹什麼,我找了她好久,你拉我走做什麼?”
“還不懂?她根本不想認你!”
大師兄的話讓他釘在原地,他想:是啊!千枝根本不想和他相認,又何必再說呢?
聞琅一下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他不發一言地跟着大師兄回去了。
師尊他們看着聞琅這副模樣,倒是很奇怪,但不可能直接詢問聞琅,感覺他太難過了。
聞弱衣再次出現,看見的是聞琅的後腦勺,她顯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就知曉一些聞琅同桑千枝的故事——兩人青梅竹馬,幼時就定下了娃娃親,卻不長久,桑千枝家族落敗,她人也不知所蹤,聞琅尋找之時,自家也被連根拔起,他自顧不暇,隻好先放下此事。聞家父母拼盡全力将人送出去,聞琅因此機緣巧合下成為修士,為人報仇,但他從未放棄尋找桑千枝。
沒想到,竟然是在此條件下見到。
“哎呀,我這大名鼎鼎、英俊潇灑、玉樹臨風、才貌雙全……的聞琅聞大修士這是怎麼了?這麼難過,很少見嘛!我一定要記錄下來。”聞弱衣在那裡坐着,自顧自的倒茶,嘴裡蹦出這些話。
聞琅受不了了,就掀開了被子,他的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被捂的,還是被聞弱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