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是給她們的。客廳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觑,眼睛裡滿是震驚。
安妤向來自覺,身材管理這方面一向不用他們監督。可能就是饞了,想聞聞味道。
不過,那包鼓鼓囊囊的牛皮紙。
看起來還是有點危險的,跟奔着結束她的演繹生涯去的一樣。
房間裡。
‘呲——’牛皮紙袋子被暴力地撕開,烤肉香味瞬間撲滿整個房間,安妤粗略數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多隻。
每一隻都被銀雪似的錫紙包的鼓鼓囊囊的,連錫紙頂端都被細心地折好捋平,留了個易撕拉的小角。安妤目光停滞,瞳仁裡倒映出一片白花花,看得出來,包肉的人,動作很細心,在簽子底部還用雪白的紙巾緊緊包裹住,方便她拿取,不髒手。
細枝末節,都被照顧地很好。
安妤心頭突然就柔軟了一下。
小男孩追人的時候,都是這麼地細心地嗎。
肉香撲鼻,安妤不為所動。她本就沒多少胃口,日常的進食更多隻是為了維持生命運行的基本消耗。
指尖不自覺的輕輕摸上了其中一根被包地腫腫的串,安妤自覺是不想吃的,‘呲——’錫紙撕裂的聲音落在房間裡,就這麼一刹那。
安妤看到蘸着蔥花跟調味粉的錫紙上,乖乖躺着一根烤地皮嫩肉滑,讓人垂涎欲滴的金黃色雞腿,仿佛在向她招手。
‘來,我準備好了,吃了我吧。’
‘求你。’
不是。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安妤雙眼都瞪大了,下一秒,她逃似地将這些七七八八利索歸好,扯過一旁的白色塑料袋,全部裝在裡面,打死結。徹底阻止裡面勾人氣味的蔓延。
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流過雪白的肌膚,安妤躺在浴缸裡,寐目養神。
鼻尖濃濃的薔薇沐浴水問,安妤後知後覺,想到剛才的那袋子烤串。
是沒加香菜。
——
一天的訓練十分疲憊,安妤落地北城已是零點。
同樣的車子,同樣的人,同樣的地點。
心境跟一月前被公司背刺的壓抑已然不同。
此時的安妤,坐在車内,一臉平靜地聽着前排坐着的王玉在跟團隊商讨,如何将明天晚上出席北珠的訊息炒到最大籌碼。
多日不見,王玉還是那副娃娃臉模樣,她的嘴唇偏薄,像是說多了話,被磨薄了一樣。
安妤帶着墨鏡,黑色鏡片下默然冷淡的目光輕輕掃過她,沒有停留,轉頭看向車窗外,燈火璀璨。
“北珠這次也是抱着挑選代言候選人的意圖邀請我們家這幾個藝人的”,她邊對着電腦改方案,邊說,對面的語氣似乎有些急躁,王玉沒開免提,那邊細碎輕嗚的聲響透過話筒,碎落在車内,在每個人的耳邊。
安妤不想聽,她剛翻了下包,發現自己的頭戴式耳機已然沒電,普通藍牙沒戴,隻能堪堪将沒電的頭戴式套在耳朵上,以此來隔絕些許煩人的聲音。
那邊似乎說了句什麼,安妤能明顯感受到,王玉的氣息瞬間沉了幾分,隔着手機都能鬥地劍拔弩張。
安妤抿嘴,暗自在心中默念心經。
這會,似是合同沒談妥,王玉說出來的話也不在乎在場當事人聽到會不會有不好的情緒了,她摁下回車鍵,語氣強硬。
“這個代言,安妤百分之三十能拿到,她的形象契合”,說到這,王玉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那些信息打亂重組了她原本要開口說出來的話:
她像是有些賭氣似地說:“當然,能拿下最好。”
說着,王玉圓溜溜的眼睛瞥了眼後視鏡中的安妤,女人身量苗條,坐在後排被棉襖包裹着,跟沒有骨弱似的,輕柔柔地,偏偏那棱骨分明的側臉,高挺的山根,墨發雪膚,豔麗地讓人挪不開眼。
安妤是頂美的,這個無可厚非。
王玉頓了頓,她收回目光,繼續道:
“畢竟,我沒有那麼多功夫來做一個PPT,更沒有那麼多能榜上的資源,去舉薦一個不溫不火,黑料頻出的藝人。”
語調比上一句重了不少,直接通過柔軟的耳罩,傳入安妤的耳蝸裡。
目的性明确的一句話。
縱使安妤有意屏蔽她的言語,但此時的腦子已然不受控制地開始圍繞着這句話開始頭腦風暴。
明天的商務是在北城最豪華的酒店裡面,說明白點就是帶着漂亮的飾品給富人們當人體模特,畢竟明星也隻是個高級銷售。
誰當晚佩戴的飾品銷量最高,誰就最可能成為下一個代言人。
商品是關于珍珠鑲嵌的這類飾品,高級定制類價格均價在七八位數,對于明星來說,這類代言能給她們非常高的金錢利益,擁有飾品類代言的同時,可以獲得不少關于‘美’的稿子與圖片。
有利于安妤通過美豔皮囊來獲取大衆視野。
最重要的是能通過這種商務,接觸到更多的資源圈。
公司也是想到了這個,所以直接将還在訓練的安妤叫來了北城。
臨時通知,安妤根本沒時間準備禮服,匆匆選了套不容易出錯的紅色魚尾裙就來了。
好在,她最近吃得少,身材還是夠頂的。
安妤在軟椅上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所以——
什麼PPT?
什麼資源?
王玉是在說她嗎?
安妤眯眼,思緒已然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