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回去了?”
安妤站起來,司機已經在外面等她。
後天排了一個北城的商務,她需要明天晚上訓練完,就趕飛機過去。
想着,安妤将手中的挎包往肩上捋了捋,一副随時準備要跑路的狀态。
高翔起來客套了幾句,“好嘞好嘞,那你回去路上慢一點,注意安全。”男人剛回完手機消息,滿臉笑意,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嗯嗯,好的,bye~你們玩地開心~”
“bye~”
安妤走的後門,要經過一個相對昏暗的小窄道,幾乎隻能容納一個人通過。
夜風嗖嗖,耳邊隐隐約約傳來其他幾個院子的歡笑聲,好似就在旁邊牆體後面。鼻尖傳來烤肉的香味,勾地人饑腸辘辘。
安妤不覺加快了腳步,粗跟落在水泥地上,發出‘咔——咔——’輕響。她擡眼,看到出口處的暖黃光照地光秃紙條影影綽綽。
這條小路估摸着一百來米,細細長長的。眼前的亮光區域越來越大,安妤的腳步也變得愈發輕快。
就在安妤整個人要沐浴在黃色暖光下的按一刹那,視線再次回籠至昏暗。
轉角忽地鑽出個人,擋在她面前,也擋住了她頭頂照射下來的暖光。
安妤驚了一瞬,在差點撞上去的那零點幾秒内,她及時停住了自己的步伐,并忍住掉頭往回跑的沖動。
**,誰啊。
心頭冒出的火氣一下子就壓過了那道懼意,急躁的話語已經在嘴邊準備就緒。
她仰頭剛想開炮,在看清眼前人是誰後,雙方都楞了幾秒。
青年逆光站着,輪廓被切割出鋒利金光,搶眼地讓人不再會去關注他的神情。陳言煦身形一如地高大,挺拔,看得出來青春期在北美吃得很壯實,見他都是在秋冬兩個季節,外套+長衫,包裹的嚴實。
以至于安妤心中不知不覺被埋下想要窺探夏季涼薄的衣料下,是不是跟她預料中無差的蓬勃張感。
去。
思維又開始跳,腦子瞬間嗡響了一聲,似警笛。
冒到嘴邊的話就這麼被露頭秒掉。
而後,反應過來的安妤皺眉,卻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長氣,她摁住自己差點跳出月匈的心髒,再次擡眼瞪他:“大晚上的,你追魂呢!”
“我沒有。”
陳言煦有些委屈,尾音也逐漸弱了下去,“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說着,他不知道從哪個看不見的地方領出個牛皮紙袋,上面明晃晃地印刷者‘燒烤小院’四個字。
估計是他自己烤的串串。
自洗手間分别後,已有二十多分鐘,足夠烤完一批。
安妤大幅度地呼吸了幾秒,鼻尖仿佛吸進去的都是那牛皮袋子裡冒出來的香氣,紛紛叫嚣着要為此原諒青年的突兀行為。
她是有點被吓到的,原說出來的話也是怒氣沖沖的,到此時竟也帶了些她自己也未能察覺的怨氣。
“這是什麼?”
安妤明知故問,語氣冷冷的,嘴角卻沒有一絲絲向下撇去的痕迹。
“串串。”
陳言煦低頭,察覺到安妤的情緒已經趨向于平穩,他嘴角勾出一道含蓄害羞的笑:“我剛烤好就拿過來了,熱乎着。”
似是覺得不對,陳言煦輕聲補充道:“沒加香菜。”
沒加香菜又怎麼樣。
減肥期,安妤光是聞聞味,都覺得罪惡深重。
她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陳言煦沒察覺,将手中的牛皮紙袋往前又遞了遞,真誠的摸樣,仿佛不接下這個東西就會變得罪惡深重。
“不知道你愛吃什麼。”
“所以我就大部分都烤了幾個。”
“我...”
哎——
一聲輕輕的歎息,轉瞬即逝,卻如同鍘刀一下子就切斷了陳言煦的叙述。
下一秒。
“行吧”,安妤利索地拎過他手裡的牛皮紙袋,沉甸甸的,還冒着熱氣。
“謝謝你。”
“但是我得立馬走了,司機還在門口等我。”
安妤如實說出狀況,陳言煦點點頭,見她收下自己拿來的串串,也識趣地往旁邊側開了步伐,但也隻是小小的一步。男人倚靠在牆邊,高大的身軀巍峨,帶着極強的壓迫感。
陳言煦笑着看向安妤。
他笑地好看,桃花眼彎成好看地弧度,人畜無害,但在安妤看來,這笑更像是藏匿着得逞意味的小得意。
安妤眨眨眼,面不改色地幾乎是剮蹭着他黑冰質感的夾克走出了狹窄小巷。
在某一個瞬間,兩人的呼吸,幾乎相融。
安妤發現了。
陳言煦很喜歡侵略她的社交距離。
——
小别墅。
安妤在小楊詫異的目光中将那袋牛皮紙拎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