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閻王,生死簿找到了,但是......”
莫名不見蹤影的生死簿,突然出現在了陰律司的判官桌上。
崔南雀火速上報閻王。
陰森黑暗的閻王殿内,唯有那把閻王椅,猩紅如血。
“講。”
極具威嚴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内,壓迫着崔南雀的神經。
她不敢擡頭,嗓音微顫:“但......生死簿上,少了一人,名為支棠。”
說完此話,她頭低得更甚。
閻王的聲音遲遲沒有傳來。
......
九百年後.....
“這裡人也太少了,沐沐,你确定來對地方了嗎?”
被叫到的女孩張望着略顯清冷的街道,猶豫道:“......是這啊,應該也正常,這裡不就那個姻緣樹出名嗎?”
林沐安撫着自己閨蜜:“走吧,我們去看看那顆樹,不是說還能知道姻緣人在哪兒嗎?”
“好。”
兩人找到姻緣介紹所時,支棠正敲着二郎腿嗑瓜子,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劇。
現在正值暑期,青都古鎮最多也隻是比平時多了兩隻手的人。
支棠真沒想到,今天太陽都快落山了,還有人來。
她走了下神,就看見不遠處走來兩個小姑娘,停在了店門外。
支棠連忙把桌上的瓜子皮收起來坐好,裝作沒看見,豎起耳朵聽兩個人在店門口說什麼。
“額......好像中介啊。”
“還像售票處,這真的靠譜嗎?”
支棠看兩人一直在門口躊躇,沒忍住走出去插了句話。
“要看姻緣嗎?很準的。”
兩個小姑娘被吓了一跳,但轉頭看見一位美女,又頓時揚起了笑容問道:“姐姐,您是這兒的老闆嗎?”
支棠點頭。
“據說您這裡很靈,我們就想來看看。”
支棠:“謝謝你們相信我,不過我也不一定靠譜,畢竟姻緣這種東西,一個人說了不算,主要還是看你們。”
她騰出道讓兩人進屋,順帶着看了眼兩人的手腕。
“那我們要怎麼做?要八字嗎?”
支棠讓兩人坐下,拿出兩個墊手腕的小枕頭。
“不用八字,把右手放上來。”
支棠有個秘密,她能夠看到每個人的姻緣線,不過隻是大緻走向,隻有距離特别近的情況下,才能看到對方的姻緣人是誰。
她在紙條上寫下兩個城市名遞給兩人。
“你們出來旅遊,推薦這兩個地方,可能會有不一樣的境遇。”
林沐和閨蜜對視一眼:“這是我們兩個的姻緣人在的地方嗎?”
支棠沒有給準話,隻是笑了笑道:“隻是推薦。”
她可不敢說那麼肯定。
這種事,也不是去一次就一定會遇到,萬一到時候沒遇到,又找她麻煩怎麼辦。
“姐姐是怎麼看出來位置的啊,我們之前也看過别的,别人頂多說個大緻方向。”
支棠隻是笑了笑,打着啞謎:“秘密~”
至于她為什麼能說出對方的姻緣人具體在哪座城市,别問,問就是血與淚的經驗教訓。
兩個姑娘拿着各自姻緣人所在城市的小紙條,從支棠手裡接過紅色的姻緣繩去挂。
“不會是騙人的吧,看一次還挺貴的。”
“沒事,圖個開心嘛。”
支棠聽着她們聊天的聲音漸漸遠去,才散漫地伸了個懶腰。
天色昏暗,街上的燈光都已亮起,支棠鎖上店門準備回家。
剛邁開步子,店門旁邊的一道中式大門被緩緩打開。
一個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行為卻很體貼,他手裡端着一杯粉紅色的水,伸到支棠面前,道:“累了吧,我親手做的。”
支棠不太自在的接過喝了一口,是西瓜汁。
擡起手的時候支棠看到自己和面前男人手腕上相連的紅線,在暗沉的天色中閃爍不停,顯得異常明亮。
支棠眼神閃躲,即使男人的動作并無逾距,也讓她無所适從,她又抿了一口冰西瓜汁,道:“先進去吧。”
支棠的店就開在自家門口,很方便。
但現在她家多了個男人,又很不方便。
很明顯,這個男人是支棠的姻緣對象,名叫伏最,是個萬年大妖。
是支棠活了将近一千年,都未曾想過的,真實存在的姻緣對象。
在此之前,支棠一直以為自己的姻緣線是斷的。
無他,别人的姻緣線起碼都在一個水平面上,隻有支棠的,軟趴趴的垂落在地面上。
直到支棠的師傅告訴她,她的姻緣人是被鎮妖池和封龍印兩道枷鎖強壓在地府深處的萬年大妖。
還是一隻萬年前被遺留下的不死不滅的邪惡黑龍,如今七魄離體,僅能憑借本能反應。
天知道支棠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有多興奮,又有多害怕。
興奮,是因為支棠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淺死一下,去轉個世投個胎了。
而害怕,是因為第一次見面,伏最就把封印和鎮妖池震了個稀巴爛。
支棠求死的心瞬間滅了,如果就那樣死了,也太凄慘了,也不體面,不太行。
于是他追着她,她躲着他。
誰成想,他居然從一個被殺意煞氣裹滿,令人畏懼的魔鬼,搖身一變,成了個家庭煮夫。
論誰能做到面無表情的讨好一個人。
伏最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