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步步緊逼的人卻從他變成了她,從她逃他追,變成了他逃她追。
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支棠實是沒了法子,非常後悔那日沒讓伏最直接說愛她,萬一說了就成了呢。
她在石桌上刻下了五子棋盤,好聲好氣地讓伏最和她下棋,這才将人逮了來。
“今日我們什麼都不做,你和我下盤棋如何?”
伏最的眼神閃躲:“......好。”
“你會下棋嗎?”
伏最搖頭。
那可太棒了,正對靶心,支棠心道,這下可得讓他栽她手裡。
于是她教了他最簡單的現代棋法,五子棋。
這還是從前在地府無聊時,崔南雀教她下棋,她哪個都學不會,學會了最簡單的這一種。
“那我教你”,支棠狡黠地笑着,話頭一轉,“但既然是棋局,必然有輸有赢,若是你輸了,便說愛我。”
聞言,伏最的眼眸閃了閃,不知在想什麼,他問:“若是你輸了呢,當如何?”
他擡眼望向坐在對面的人。
支棠被他的眼神燙了下,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都已經到這了,便沒有退縮的理由。
“我若輸了,你說如何便如何。”
“當真?”
支棠咽了下口水,有些慌亂:“當真。”
一局後,支棠覺得自己多慮了。
她對面的人和小菜雞一樣,不出意外的輸了。
她還以為快要萬年的大妖怪腦子能有多好使呢?
嘁......
魄都在也和那個沒魄的呆瓜一樣。
看吧,都結束好一會兒了,他仍在那裡低着頭鑽研,應該是不知自己是如何輸的。
支棠心虛了兩下,但随即又想,她該教的都教了,這可怪不得她。
“好了吧,你輸了。”
伏最低着的頭動了下:“三......三局兩勝。”
支棠:“不行,我已然赢了你,不能耍賴。”
誰知伏最突然擡頭:“好,那再來一局。”
“為何?不行。”
支棠斬釘截鐵地拒絕。
“我認輸,但方才結束得太快,我隻是想再來一局,賭注同樣作數,我會再答應你一個要求。”
伏最說得誠懇,支棠不疑有他。
反正怎麼都是她赢,她怎麼都不虧。
支棠打算大發慈悲,讓他的黑子多活那麼一時半刻,好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究竟輸在哪兒。
但事情的走向總是和支棠想的不一樣。
眼看棋局已然過半,兩人居然還沒有分出勝負。
早知道她就不讓了。
支棠穩住心神,看了眼棋盤上的黑白子。
沒事,慢慢來。
漸漸地,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
支棠的白子從開始的穩操勝券,到現在隻有半成勝算。
她的神情也從初始時逗弄伏最的漫不經心,變為了凝重。
倒是伏最有所放松。
支棠急得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薄汗。
一張手帕毫無預兆地貼上支棠的臉頰,輕輕地替她擦拭。
支棠心亂了一瞬,又連忙提起幹勁兒,不行,她還是得赢,要不然面子往哪兒擱。
但最後她還是輸了。
棋盤都快滿了,她還從來沒有下過這麼焦灼的五子棋,關鍵是,她還是先手。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讓步居然成了殺死自己的棋子。
支棠悔啊,太悔了。
她歎了口氣,願賭服輸:“說吧,你想要我說什麼或者做什麼?”
伏最:“什麼都可以嗎?”
“嗯,什麼都......可以。”
支棠說着說着,便感覺哪裡不太對。
一般來說,一個人如果重複确定你的回答,那大概,他的要求或許是另一個人無法輕易滿足的。
午後的陽光很亮,照得整個山洞都暖烘烘的。
同樣,在陰影處,伏最的眼眸也很亮,甚至像是兩團被點燃的火焰,正要從他眼中沖出,将支棠吞噬殆盡。
這一幕讓支棠頓感不妙,她猛地吞了下口水,咽下不安。
手腳都做出了方便逃跑的姿勢。
她看到伏最有緩緩站起的趨勢,本能的求生欲讓支棠瞬間認慫:“那既然如此,愛你這種話,還是等到合适的時機你再同我說吧,我逼你說,想必你也不會真心實意地說。”
她邊說邊起身,腳下緩緩轉過一個角度。
說罷擡腳就跑。
但就在她轉身之際,身體突然被定住,不得動彈。
支棠欲哭無淚,就這樣聽着身後的腳步慢慢來到她身前。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甚至掩去了她慌亂的心跳。
支棠:“我們,有話好說......”
伏最:“嗯。”
這個角度,支棠的視線隻到他的胸膛。
看不到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那,你先放開我。”
“嗯。”
支棠還以為他是真答應了,剛松一口氣。
整個人就被單手抱了起來。
她就那樣直挺挺地貼在伏最的右側身子上,被他抱着走,不知去往何處。
支棠眼睛滴溜溜地轉着,試圖記住逃走的路線,她發現伏最抱着她路過了她暴露在外的閨床。
那伏最去的,便是他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