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都可以,我也可以!”常命講,目光熾熱,他一直都想成為兄長一樣的人,以父兄為目标。
子昀見罷拍了拍常命的肩膀,不叫他在将注意力打到那片暮歸林上,于是忽悠道:“在說罷,待你下月過了加冠禮,哥哥找時間偷偷帶你去!”
常命一聽這許諾高興了起來,搭過哥哥的肩膀燦爛一笑:“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哥哥可要言而有信啊!”
天色不早,日落黃昏,圍場裡一片金光籠罩,二人走在曠野之上,馬背上的白衣少年是那樣風華正茂恣意灑脫,可庥國卻流傳那樣一句話,庥王嫡子早産而誕,福薄命短,活不過二十!
“下個月便是二十,離那荒唐謠言不過幾十日,于二十大早我定要好好的站在衆人眼前叫他們好生瞧瞧,我可是活不過二十的!”常命說完,攥緊了缰繩迎風奔馳,他張開雙臂感受着風的阻力,感受着自由,這是他對自己命數的抗争和謠言的抨擊,“我當青春年少,與天争以命搏,縱使命運不濟又何妨,我常命不信命!”他揮舞着拳頭,在這曠野之上放聲呐喊。
身後的子昀迎着笑意追上,眼裡滿是寵溺,他也高聲為他呐喊:“我的弟弟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回到城中已是酉時,夕陽落幕,黑雲下壓,天将黑不黑于天際殘餘一刹光亮,宿州城外萬畝良田,城中萬家燈火通明,街市之上人潮擁擠,攤販衆多紛纭,二人牽着馬遊走于間,深入其中切身感受這份熱鬧,如此繁榮昌盛的景象全在庥王燊的治理之下所得!
看着這一景象,常命不竟産生了許多顧慮:“哥~,你說将來我會成為父親一樣厲害的人嗎?若是我治理不好家國怎麼辦?”他是嫡子,天子有令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賢,他從出生一刻起便被冊立為儲君,将來他勢必會繼承父親的王位,治理庥國,可治國齊家談何容易,他如今對自己産生了些許迷茫于自卑,怕自己将來的所作所為不盡人意!
“所以啊,如今你才要萬般刻苦習以治國之道,在将來才能對的起家國百姓!”子昀講,在回頭卻不見了他人。
街市人流量大直直将二人沖散,子昀一慌,四下尋找着,然常命卻看中了一旁鐵鋪上一把未開刃的匕首,他付了錢币正要離開,一個穿着怪異的老婦人用着髒污的手牢牢抓住了他,常命一驚,恐懼的退了半步。
“短命鬼,切記~‘水’可解你命數!”婦人說。
那婦人無雙目,眼窩處隻剩下兩個深坑,花白糟亂的頭發衣着髒亂詭異,還渾身散發着惡臭,這常命倒無所謂,然他氣的抽回自己的手來,他氣,隻氣在這老婦人神神叨叨的張嘴便喚他一句:短命鬼!
他沒理會婦人,隻将匕首塞在了衣兜裡就滿腹疑團的離開,他直覺後頸涼飕飕一片,時不時回頭打量,且料那老婦人一直朝着他的方向瞧着,那老婦雖沒了眼睛可卻叫人感覺到了目光的盯視,真是驚悚,常命一哆嗦牽着馬小跑離開。
“哥!”他揮手朝尋找在人群裡的子昀叫喚。
子昀上前生氣的推了他一下,怒道:“我說過什麼,出了王城便跟緊我别私自亂跑,人多眼雜需謹防萬一,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同父親交代!”
常命捂着胸口傻笑,反拍了下他:“謹記,絕無下次!”
……
夜裡,行七還是得恪盡職守前去伺候服侍好孫江,她端着銅盆的手發緊,溫水在盆中晃蕩,她瞧着那通明的屋子從未如此恐懼過,直到她将臉盆端進淨房中,路過堂上時,聽見了裡屋裡傳來的羞恥聲,在這院裡的婢子皆習以為常,然往昔都是閉着門,而今日那門卻是虛掩着,随她一同進去的婢子瞧紅了臉,步子都有些慌亂輕浮。
她二人守在淨房中,隻乖乖等着孫江來,那聲音此起彼伏,時朗時嬌,叫她二人聽的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那孫江身上的女子前些天還同她們一起伺候,而現在卻變在了那床上服侍,行七不明白這院裡的人為何争先恐後的将自己獻給孫江,但她還是說服自己去理解!
“哎~行七,你若伺候了公子是不是便可以從後門出府逛逛了?”一旁的婢子連想起午時那會的事,小聲問。
然行七捏緊了手,并不想理會,對此默不作答。
那婢子見了,也顯得無趣便閉了嘴乖乖站好。
行七垂着眉眼,她已經許久沒見過外邊的景象了,自從被賣進了孫家後,除了夜裡偷爬上房前那顆樹瞧瞧夜裡睡着了的宿州城便在沒了其他。
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她二人大抵是知道那孫江完事了,隻見得那通房着好衣服離開,孫江披着件外衫袒胸露乳的走了進來,瞧着乖乖站着的二人,先是摸了摸一旁婢子的小臉,點了點頭,接着瞧見了行七正準備伸手摸去,行七卻立即轉到了一旁的銅盆邊擰好了帕子遞去,然那孫江卻偏偏要摸過她的手。
“你叫什麼名字?”孫江問道那婢子。
婢子糯糯應答:“回公子,婢子喚玲兒!”
孫江笑了,上下打量:“聽出來了,當真是個小鈴铛!”孫江将玲兒一把抱住捏了捏她的臀,目光停在了她上下起伏的胸口上,微微低頭附耳:“将衣裳脫了!”
玲兒惶恐,看了眼行七轉而看着孫江,見空氣寂靜沉默,那玲兒才不得不扭扭捏捏的褪去衣裳,而行七卻松了口氣算是躲過一劫,她正自覺要退出去時卻被孫江扯回扇了一巴掌,怒罵:“自作聰明的賤胚子,我讓你走了嗎?”
行七忍氣吞聲的站在那處,忽而孫江扯過玲兒的手就在行七臉上左右扇了兩巴掌,行七忍着,孫江問着那玲兒:“好玩嗎?”
玲兒咯咯笑着回應:“好玩公子!”
“就是太柴了,打的玲兒手疼!”玲兒轉而鑽回孫江懷中,孫江見罷将玲兒的手舉到了行七嘴邊:“給她吹吹!”
行七擡頭瞪着孫江,咬牙切齒的吹了兩下,孫江這才滿意,假模假樣的問到懷中的玲兒:“想不想聽點有趣的?”
“想!”玲兒嬌嗔。
孫江抱起那玲兒,看着行七道:“那就跪下吧,扇自己,扇的給我動聽點,不夠好聽不夠響就給我一直扇到天明!”說罷孫江便将那婢子抱進了浴桶中。
行七提了提裙雙膝跪在冰涼的地闆上,目光呆滞,遲鈍的舉起雙手,聲音此起彼伏,雙目空洞,淚如墜珠,碎若零星。
這半個時辰行七雙膝早已跪的僵冷,然浴桶裡那叫玲兒的婢子叫孫江折磨的快暈了過去。
這夜裡難熬,服侍完孫江淨完身,還得被那新通房使喚,見孫江出了淨房,那婢子就趴在浴桶邊懶散的喊了一聲:“行七,你給我也搓搓!”那婢子硬氣起來,方才那幅嬌軟的模樣蕩然無存,變得吝厲。
“我是伺候大公子的,不伺候通房!”行七話語僵直,就是有意膈應她,“還請這位通房娘子抓緊了沐浴,不然我叫人進來放水了!”
“郎君,妾想洗洗,行七似乎有些懶惰了!”那婢子喊。
躺在床上的孫江有氣無力的又吩咐了一聲:“行七将她給我洗幹淨了送到後院裡去!”
那婢子得逞的笑着,小聲嘀咕:“我是通房,可我們皆是賣身為奴,若想出頭除了這通房、妾氏便沒了它處,想贖身想出去那不過是白日做夢,誰比誰高貴倒哪兒去!”
這話說的不無道理,可是……
“那是你們,不是我,我們不一樣!”行七道。
那婢子擺了擺手也不想在争論什麼,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日後隻管擦擦粉,抹抹面其餘什麼活兒都不用幹,隻管漂亮動動身子等着過舒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