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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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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哭聲才截止,常命見她動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天明辰時,三名宮女突然進了門中,二話不說死命要為子鸢沐浴更衣,而子鸢緊緊拽着衣裳不願,幾番推扯也制止不了她們。直到一名宮女将她的領子扯下肩頭,看見了她身上那些尚在愈合的傷,從未曾見過如此大面積,不竟吃驚的退了半步。

她捂緊衣裳坐在床榻上,兩眼濕潤,咬着牙十分委屈,喉間酸澀的說不出話來。

常命聽見殿中的動靜拍了下門後就闖入,看着屏風後呆滞的三名宮女,他将三人喊了出來,為此不解質問:“她說了自己來,你們聽不見嗎?”

三名宮女垂首緘默不答,眼神交遞皆不願回話,見罷常命不好在逼問,将她們趕走了,他這才轉身關上了殿門。

他坐在殿外的台階上,恍然間遲悟心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這宮裡他們隻能看人眼色兒。

浴桶裡她将自己浸在水中,她不想在落下那懦弱的淚,于是乎隻能這樣自欺欺人。她看着身上那些泡的軟發的皮,咬緊牙将那些翹邊的紛紛撕落,溫水将那嬌嫩的新肉包裹,火辣辣的疼感刹時傳遞全身。

出來時她亦沒想到他會守在門外,她将手上的繃帶拆了,雙手手心手背上隻留下了一道粉嫩的疤軟軟的觸摸起來還微微發癢發疼。

她坐在一旁,雪地裡反着瑩光,天地間亮極了,寝殿偏僻沒什麼人,她大抵也明白,想來如此冷清,這般對待,不過是想他們知難而退罷了。

“宲王如此荒淫,你覺得他會借兵于你嗎?”

常命搖頭,把玩着腰間的儲君冊寶,他知道如今這東西是一件死物,可如今于他也是最後的戀想,他歎息:“可如果連求都不求,那才是真的沒有希望!”

“求,既都求了,為何不換一個人求,為何執着于宲王,宲王早已不理朝政六年,那麼誰在把持朝政,一國一家,總要有把持的人吧,不然亂的亂,散的散,亡的亡……”

“你是說太子淏?”常命望着子鸢,其後又搖頭:“他不過是太子,一國儲君罷了!”

子鸢起身捋了捋衣裙:“你總呆在自己所認知的世界裡不願出來,就算王在荒淫無道,你始終認為他是一國之君,無論他所作所為多麼喪盡天良,他始終是站在最高位的掌權者。”

“常命,天下早已不是你所認知的那個墨守成規的天下,如今更像是強者的天下!我是籠中鳥,可我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和挨過的每一道傷都在告訴我,這世道,亂,不過是遲早的事。腐朽的朝廷,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國,任何東西長久的擠壓下并不會消散,隻會随時爆發。太子淏其實早已經告訴你了,你該向誰去靠近!”

常命愣了許久,他也站起了身來,是,階層之分早已在他的觀念裡紮了根,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不能篡權,不能逾矩,要懂規矩,而規矩不可破。

“你可知這番言論是什麼後果,你在說太子淏架空舅舅的王權,謀權篡位!”

“難道不是嗎?”子鸢輕聲,“可我不認為他是在謀權篡位。常命~,宲王如今還能坐在他的位置上為非作歹,是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人還能為君為王,因為總有些自以為是的守舊者在告訴世人,階級不可跨越,高貴的血脈永遠是正統,這不是忠,是昏庸!”

東宮裡線人将聽見的話一五一十的轉述給了太子淏,太子淏聽罷合上了竹簡,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韻色,他原先覺得那小娘子不過是依着自己的姿色傍着自己的表弟,看來如今是他大錯特錯,倒是一個心思細膩、通透、大智若愚的女娘。

殿中,太子淏舀起了一勺熱茶倒在了常命的杯裡,笑意盈盈,他将茶匙放回了茶盅裡,拿起茶杯輕吹,飲了一口,茶香繞齒:“她說的不錯!”

“表哥都知道了?”常命多慮,心思紊亂,未想飲茶,而是觀察着太子淏接下來的動作。

“我确實是背後把持朝政之人,也确實于暗處架空了君父的王權,可你也見到了君父如今的模樣,若我不如此做,照此下去宲國必将亡在君父手中!”

“可他是王,更是你的君父!”

“你是想讓我愚忠愚孝?”太子淏冷笑一聲:“庥王美名在外,你的君父或許是個賢能之主,可惜權這種東西善蠱人心,它的存在就是人性最大的考驗,不怪你那庶兄為此不擇手段上位。為君何其簡單,可賢君難做,并非人人都做得來賢君。君父是王,可他從未盡到君主的責任,相反,是他加速了家國的衰敗,這樣的人就因為所謂血脈正統,就可以位居高位為非作歹,那些人就理所當然助纣為虐。若他不死,永不退位呢,難道讓我看着家國眼睜睜的亡于眼前,做那愚忠之臣?他是君父,可亦從未盡到君父的職責,日夜後/庭,莺歌言言,歌舞升平,盛寵妖妃,縱容妖妃逾矩以下犯上,苛待我的母親,宲國一國之後,萬民的君夫人,将我胞弟封在邊陲之地,此種人何德何能有得孝子?”

常命垂着眉眼,似乎受教了:“舅舅确實不配為君,既如此,為何不……”

“我若能這麼做,早便做了,天下總有一方死守規矩的人,不願改變和打破規矩,他們死守着我隻等我這麼做,然後為我扣上一頂不忠不孝的冠子!”太子淏苦笑。

“她叫什麼名字?”太子淏突然問。

常命轉着茶杯,嘴角微微一笑:“子鸢!”

太子淏“噢”了聲,饒有趣味的問道:“為何姓子?”

常命見得表哥誤會,抓緊解釋:“她曾是我的恩人,後面無意間我又将她救下,我、她都不過是命運多舛之人,一路來彼此相互照應,惺惺相惜,原先本是想帶她來宲國求舅舅為她落戶庶人,可如今看來……,她待我應如兄長,我也待她如妹妹,表哥切勿誤會,她是個好姑娘!”

“那你呢,不如也留下,我為你二人落得戶籍,到底你也是姑母的遺孤,是我姒族人,若不嫌可留我東宮重事,或者放你二人離宮!”

“不,我要回去!”常命語氣堅定,他還有許多事沒弄明白,身上背負着許多人的血海深仇,他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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