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聲,外面再次傳來女孩的尖叫聲,男人猛地擡腿,已經踹在女孩脖頸前,言塵見狀,伸手拍在桌子上,隻見一支竹筷從竹筒飛出,“嗖”的一聲,竹筷疾馳而過,瞬間将男人的腿狠狠釘在樹上。
四周隻剩下男人殺豬般的叫聲,誰也沒反應過來,誰也沒有動,全都愣在原地:“怎……怎……麼回事?”
“喂,就你們這花拳繡腿的功夫,還有臉欺負姑娘?”聞澈大笑,“廢你一條腿,都算便宜你了。”
那幾個男人緩回神,拔劍闖進來,朝聞澈揮了揮劍,“你小子幹的?”
聞澈忙搖頭:“不是不是,我一沒搶劫二沒救美,我什麼都沒做!”
男人氣的臉色通紅:“那你笑什麼?”
“嘴長在我身上,想笑就笑喽。”聞澈聳聳肩。
“再笑,信不信老子廢了你的腿?砍了你的頭?”男人沖他怒目而視,一劍劈開桌子。
“哦?”聞澈揚了揚唇,不知死活地沖他微微一笑。
“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老子是來殺你的,不是來看你笑的!”男子脖子青筋暴起,手中加力,握住劍就朝聞澈刺去。
“殺我?”聞澈勾唇一笑,擡起雙手,用掌心夾住劍刃。
男人心中一驚,因為他想拔出劍,但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困在原地,他拔不出來,“好……強的内力。”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殺我?你可知我是誰?”聞澈借着劍中力将男人推開,他臉色愠怒,大聲斥道。
那幾個男人被吼的愣住,因為眼前的少年聲音太高,表情太莊重,再加上他能空手接劍刃,竟讓人覺得他是一位大人物,盡管他們沒有見過此人,也怔的不知所雲,有一個人蹙眉問:“是…是…誰?”
“楚、少、翊。”聞澈朗聲道。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你……認識嗎?”
男人率先回神,更加氣憤,朝他吼道:“無名小輩也敢在此嚣張?老子……”
“你們确實沒有聽過我的名字,但我爹是誰,你們一定聽過。”聞澈從袖中掏出一塊令牌,“砰”地拍在桌子上,那令牌是天靈山戒律堂楚大人專屬之物,聞澈出門在外,最愛用楚大人兒子的身份,一是輩分高,二是能給自己避免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論輩分,楚大人要壓他們很多頭。
“這……”幾個男人面面相觑,怎麼都想不到楚大人會來此地。
“怎麼?”聞澈感到生氣,按理來說,他們看見此等人物,早該屁滾尿流地跪下來磕頭認罪,但眼前的人,似乎并沒有這個打算,頓時怒道:“你們是要造反嗎?看見本大人居然不行禮,信不信本大人給你們上夾棍?”
男人吓得臉色慘白,紛紛丢下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我……”
“你們是誰?為何欺壓百姓?”聞澈攏了攏袖子。
窗外,大雨傾盆,雷鳴電閃,玉潇城隐藏數年的秘密,也公之于衆。
玉潇存在一種詛咒,每個人身上皆會生長一片火灼之痕,慢慢地,皮肉被腐蝕,人也會跟着死,直至十七年前,出現了一隻拯救他們的河鬼,據說河鬼每年都會挑選一名新娘,然後子民将被選中的新娘捉綁至竹筏送往湖中,但誰也不知女子飄向何方,有人說她死了,也有人說她成為了河鬼的愛人。
迄今為止,已經有十七名少女消失。
鎮守當地的仙門姓蘇,此刻,跪在地上的一群男人,為首的是蘇宗主長子蘇憫道,被毆打的女孩是今年被選中的祭品,名祈安,女孩家中窮苦,沒錢治病,隻得去蘇憫道手底下賣力幹活,但沒有獲得半分工薪。
祈安去索要,就被男人打了一頓。
男人朝聞澈笑的一臉谄媚,奉承道:“楚兄,您光臨玉潇,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人去迎接您,您看,這也沒有準備……”
聞澈腦袋窩在白色錦袍中,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蘇憫道?悲天憫人的憫?仙道通途的道?”
男人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閣下應該搞錯了,”聞澈臉色不悅,“按輩分,你該尊稱我為楚大人,而不是楚兄,因為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本大人和你也不熟,沒必要叫的那麼親切。”
男人臉色鐵青,忙點頭:“楚大人教訓的是,楚大人說的有理,小的一定牢記。”
“為何不給小姑娘錢?”聞澈看了一眼女孩。
男人滿臉委屈:“楚長老冤枉啊,不是屬下不給錢,而是給她錢,就害了整座玉潇。”
“胡說,”聞澈瞪圓了眼,“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小姑娘在你手下賣力幾年,你一分錢都不給,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是為了保護玉潇?當本大人是傻子嗎?信不信本大人摘了你的狗頭?”
男人吓得嘴唇發抖:“實不相瞞,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我們玉潇有詛咒,隻有河鬼才能救我們,祈安被他選中,我們能怎麼辦?我們要是違背河鬼的意願,萬一他發怒,我們都會死。”
“獻祭一名新娘,真的可以救一座城?”聞澈一臉不信。
“這還能有假?”男人聲音帶着十足的自信。
聞澈又問:“那河鬼長什麼模樣?是美是醜,是黑是白?”
“其實……我們并沒有見過河鬼……”男人猶豫了。
“沒有見過也敢相信?”聞澈冷哼一聲,“真不怕被人當刀使。”
男人搖了搖頭:“我們雖然沒有見過,但十幾年前,的确有人見過河鬼,門外的神像,就是那個人畫出來的。”